半夜翻墙回养心殿,被盛浅予逮了个正着。
「去哪儿了。」
安钊支支吾吾。
他不说,她也知晓。
盛浅予叹气,「你没事总找安大学士麻烦干嘛。」
「我是奈何不了他,最多酸几句……你是不是嫌我了?」
「那倒没有。」
「你就有!我就知道当年除了救命之恩,你对我没其他感情……」
盛浅予又是一顿好哄,就是不提情爱。她又没那玩意儿,提了不是骗人,给人希望吗?
安钊也知她性子,只是表面找找茬,榻上要狠些,多感受感受她的体温,贴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罢了。
第234章番外之盛夫人(1)
盛夫人原姓孔,名钰。
未出嫁前,孔钰的思想一直局限於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魏国所有女子的想法,男子才是她们的依靠,男子才是她们的天。
当然,也包括这名男子无论是谁。
她与盛家皆是落魄一族,还算门当户对,出嫁後便与娘家鲜少往来了,尤其是生儿育女了。
儿子盛时彦身子打小不好,被其祖母养在膝下,她接触得少,好几次见着,那孩子都与自己不亲近,她想着要不和盛德昌再生一个?
谁曾想生下庶女後,盛德昌身子就不行了,所以她目光不得不再放到时彦身上。
她多次想插手,都被婆母给挡了回来,让她实在气不过,好几次夜里抽泣。
她想着,要麽将目光放在女儿身上?儿子注定没作为了,但女儿打小的美人胚子,肤白如玉,冰清玉洁,若是能嫁个好夫家,以後也好帮衬时彦。
当她灌输给小女儿一些未来嫁了人,要仰仗兄长,对娘家兄长好些,受了欺负兄长才会帮着出头等等思想。
小女儿就反问:「娘亲,何为欺负?」
孔钰想了想,在夫家受欺负,不就那些腌臢事吗?
她回:「夫君不爱,婆母磋磨。」
小女儿问:「那为何不和离。」
她瞬间沉了脸色。
她思想中没有和离的说法,那都是大逆不道的!女子成亲,不是过一辈子吗?
说好听点是和离,说难听是被夫家厌弃,她怎麽可能让小女儿继续有这样的想法?!
她罚小女儿跪祠堂。
三天三夜後,嬷嬷才焦急地来禀报,小女儿晕倒了。
时彦最近闹脾气不肯吃东西,她注意力都放在时彦身上,哪里还记得小女儿受罚一事?
不过,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既然没错,那便是下人无用。
她当场训斥起嬷嬷来:「她们不敢来提醒我,你也不敢吗?那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真若出了事,你担得起这份责嘛!」
嬷嬷诚惶诚恐地双膝下跪,不敢言语。
她道:「行了,去请慈安堂的大夫来,快些。」
在那之後,小女儿似乎待她不再亲近,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小女儿仍在听,没再反驳就是了。
盛家第一个大转折点来了。
圣旨让盛家人上战场,盛家就那麽一根独苗苗,怎麽可能让时彦去冒险?
时彦在屋内哭了一宿,这期间,只有婆母安慰他。
她不是不想进去,而是时彦打小与婆母亲近,这会儿天塌下来,也只愿见婆母一人。
院子里除了她丶盛德昌和小女儿,连庶房那边都没放人进来。
他们能清楚听到时彦放肆大哭声。
「祖母,我不去,我不去!!我会死的!他们都说匈奴人个个凶猛,中原人抵挡不住他们,魏国迟早!」
「彦哥儿!慎言!」
孔钰松了口气。
这就是清空院子奴仆的原因。
时彦被养得无法无天,说话没忌口,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他们盛家都得完蛋。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彦声音渐小,应当是睡下了,婆母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对上他们三人的视线,摇了摇头。
就在所有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她那个小女儿突兀道:「祖母,爹娘,我替兄长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