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顺利度过这?一劫,少受些折磨,群玉想着倒不如真的着凉,得?了风寒躲过去。
谢望还有正事在身,陪着她用过晚饭后,就又回了弄玉堂。
群玉躺在床上,累得?昏昏欲睡,可?想着春禾还没回来,便一直撑着在等?她。
等?到?戌时,春禾心绪不宁的回来,想将她白日里听到?的风声告诉娘子。
莺儿想起郎君说的,原本?还想拦她,而?春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是娘子身边不能没有她伺候,今晚的值夜需得?她来守。
想着春禾姐姐平日对她也不错,莺儿到?底是松了口,只不过自己也在门外守着就是了。
“娘子,我今日从门房老丁那?打听来的,何用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包药,罗应则是背着好?大个包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群玉听得?心惊,连忙又问道:“避子丹还有吗?我有点担心莺儿端来的避子汤不太对。”
春禾有些惊讶,去匣子里找,发现那?只瓷瓶已经见底,可?她上回给娘子喂药时还有不少。
“娘子,只怕你猜对了。”
“那?何用买的药定然不会是避子药。”群玉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是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避子药不能断,我明日出去再……”春禾见她面色不大好?,也跟着担心。
群玉摇了摇头,今日是二?夫人来请,明日却不一定有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出去了。
“那?、那?谢郎君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总觉得?他不会任人摆布,就这?样离开盛京。”
群玉沉思许久,总算是下定决心,“你想法子将莺儿糊弄过去,就说天热我身上发了汗,要备水沐浴。”
这?个法子算不上高明,可?若是能行,她病得?太厉害,谢望总是要请大夫过来看诊的,届时再将那?条帕子给大夫过目,总能知晓他究竟给自己用的什么?药。
春禾点头应下,甫一出门,就瞧见莺儿蹲在门口,敛了敛眼神,正色吩咐道:“娘子说热得?睡不着要沐浴,走吧,去湢室备水。”
这?个借口倒也不出错,毕竟表姑娘夏日畏热,在玉婵院伺候过的婢女都知晓的。
二?人端着盆往湢室去,春禾走在她后面,又让她先?出去,自己帮着娘子布置。
湢室里灯火昏沉,莺儿也就不曾发觉她那?盆水毫无热气?。
只是等?群玉踏进湢室,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好?像那?些颓靡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尽似的。
群玉捂着发烫的脸,小?声吩咐,“你将窗户打开些。”
“好?,那?我在门外守着,娘子别泡太久,您受不住的。”
春禾叹了口气?,知道她既然下定决心,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踏入冰凉的水中,群玉冷得?直哆嗦,她环抱住自己,忍不住搓了搓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额头,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
唤来春禾后,回房的几步路,她走走停停,总算是被人搀回了房。
可?这?样群玉尤嫌不够,还让春禾将床上的薄衾拿走,就这?样开着窗户睡了一整夜。
翌日醒来的时候,群玉晕乎乎的摸了摸脑袋,总算是发热了。
她想唤人过来,谁知一张嘴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只好?摇了摇床帐上的铃铛。
春禾率先?赶来,经过一晚的提心吊胆,娘子果真是病了,恐怕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那?种。
“来人,快去请大夫,娘子病了。”
少顷,莺儿急匆匆地赶来,又一溜烟似的跑去弄玉堂,和罗应说明了情况。
罗应是知晓郎君的打算的,他昨日出府,依着郎君的吩咐,采买了不少表姑娘用得?上的东西。
他都觉得?郎君对表姑娘也太好?了,一个心机叵测,摇摆不定的乡下小?娘子,郎君当个晓事的玩意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要带她离开。
眼见着明日就要走,在这?个节骨眼上表姑娘居然病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虽是这?般想着,可?罗应也不敢耽搁,登时出府去请大夫,还不忘让何用去请郎君回来。
谢望从武德司衙门匆匆赶回来后,正巧撞上妙春堂的齐大夫。
罗应背着他的药箱,拉着他就往玉婵院跑。
“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这?样折腾。”
齐大夫气?喘吁吁,方才被他拉着上马,颠得?厉害,刚用完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等?众人齐聚到?群玉床头,齐大夫替她把脉,就听得?谢望沉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娘子这?是寒气?入体,风邪趁虚而?入,这?才引起的高热。”
齐大夫捋了把胡子,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小?娘子这?些时日切勿出门,不可?见风,我给你开副方子,服两个疗程就能好?。”
两个疗程,那?岂不是要一个月。
只是小?小?风寒,用的了这?么?久吗?
罗应暗暗心惊,想着表姑娘这?病当真是病得?蹊跷。
“往日风寒不过三五日就能好?,怎么?这?回这?般严重?”谢望拧了拧眉,有些怀疑齐大夫和群玉沆瀣一气?。
齐大夫瞥了眼室内乌泱泱一拨人,虚咳了两声,意思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