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不同?于肉体,缺失了就再也?长不回来了。
凤祐:“你终究是为本宫儿子受的伤,本宫会给你提供最好的药和补品,助你痊愈。”
弦汐轻声道谢:“谢谢。”
日光倾斜,虫鸣声阵阵,凤祐默了默,说:“拿了药之后,你就走吧。”
“?”弦汐不解地看她,眼中?满是迷茫:“去哪?”
“随你。”凤祐道,“人间,妖界,冥界,你想去哪都无所?谓,只要别再出现在天界。”
“……”
弦汐缓缓垂下头?。
她又要被赶走了吗。
弦汐不想离开自己最后一片故土,带着恳求说:“我……我不会再与玄濯接触,不要……赶我走。”
凤祐交叠的手紧了紧,半晌,冷硬道:“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
她毫不留情地背过身?,指使候在几米外的随行侍女:“把她带走。”
“是,娘娘。”
——
玄濯忍辱负重地在紫宸殿阶下跪了五天五夜,说了一堆违心的示弱话又挨了顿鞭子,终于拿回太子印玺。
他带着一身?伤兴冲冲地赶回凤宁宫,给凤祐看了印玺,忍着焦躁听她絮叨完一堆话,直到又一天快过去才来到花园。
然?而,眼前这?株帝休已完全变了模样。
“……这?不是弦汐。”玄濯愣愣看着那棵陌生的、对?他手中?叶片毫无响应的树,空洞双眼转向凤祐,“这?不是弦汐,弦汐去哪了?”
凤祐笑意微凉:“谁知道她在哪?这?里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一棵帝休,再无其他。”
玄濯无声盯着她,问:“你是不是把弦汐赶走了?”
“说话要有证据。”凤祐沉下脸色,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找不到她说明这?里本来就没有,怎能往母后身?上泼脏水?玄濯,我看你是失心疯出幻觉了。”
墨玉叶子已完全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反应。
要么?,是本体已死;要么?,是与本体距离太远,这?一缕微小的魂魄很难感知到。
玄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第一种情况,他红着眼,呼吸颤抖波动:“母后,你把她赶走了对?不对??……你让我去拿印玺,是为了支开我,对?不对??”
凤祐与他对?视良久,“本宫说了,没有。”
“咚!”的一声,玄濯一下甩飞印玺!
“你为什?么?要赶她走?你为什?么?要赶她走?!她现在这?个?状态在外面怎么?活??”他崩溃又声嘶力竭地喊着,两手死死握住凤祐胳膊,含泪嘶哑地问:“母后,你把她赶到哪里了,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要找她……我要找弦汐……”
他缓慢跪倒在凤祐身?前,泣音无助地消弱。
凤祐唇瓣翕动,眼神动摇片刻,终是闪着锐利的冷意:“玄濯,你要是敢去找她,就别认我这?个?母后了。”
玄濯寂然?跪着。
——他忽地意识到,倘如不彻底离开天族,离开这?些束缚他的“亲情”,他就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到弦汐。
可这?些给予他无边寂寥的玩意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玄濯松开握着凤祐的手,低沉道了声:“好。”
凤祐怔住。
玄濯从地上站起,默不作声地走出凤宁宫。
迈过镀金门槛的那刻,他顿了顿,从衣襟里掏出那佩戴了数百年的项链一把扯下,向后丢在地上。
随即继续往前走。
没再多听一句背后凄厉的呼喊怨骂。
第68章面朝月光
簌簌——
幽暗山洞,弦汐在深处找了块不那么湿冷的角落,召出藤蔓搭起一张简陋的床,又慢慢编织席被。
十二?月的天仍未飘雪,但寒风已?刺骨,入了夜,风声凛冽呼啸,听得人心里发慌。
洞内光线不足,弦汐视力也?不怎么好,细白手指摸索着一根根藤蔓,凭感觉缠绕到一起。
忽地,指尖一顿。
下一秒木刺拔地而起,唰然?贯穿袭来的狼躯,热烫狼血伴着嚎叫飞溅出半圈鲜红的弧度。
“嗷呜——!”
更多狼嚎此起彼伏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