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许老三也是可怜,以前虽然有病,身子不好,可看着也不是个短命的,才成亲两年就去了,眼下看来这荡妇不安于室,多半就是她谋害的!”
“你们说她邀我们去客栈吃饭图啥,莫不是奸夫回来了,耀武扬威呢吧?照我说她就该浸猪笼!”
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去了客栈赴宴,满场坐着的都是平时的邻里街坊,其中自然还有姑姐一家。
姜元宝咬牙:“难道她就是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缢?”
沈玉蓉道:“不止如此,她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然后拿起刀走上台子,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都说了个遍。为了自证清白,她咬牙撑到九个月,胎儿成型时,然后用刀生生剖开自己的肚子,将腹中孩儿取出。”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惊住了,这真娘竟如此疯狂?
姜元宝脸色灰白:“你是说她生生剖了自己的肚子?”
沈玉蓉点头称是:“不错,客栈老板是这么说的,当时鲜血顺着刀口一直往下流,旁人看了都喊痛,可真娘却仿佛一点感觉没有,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在场每一个人。”
她目光像刀子淬了毒,怨恨、不甘、委屈、所有的情绪糅杂在这一刻,她甚至连脐带都没割断,双手捧着婴孩,血淋淋的孩子已经没了呼吸,早在前一刻她就服了打胎药。
流言蜚语,夺人性命,她原以为自己能咬牙撑住。
可转念一想,孩子生下来也只会终日活在流言中,倒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一家团聚也是好事。
只是唯一的执念是她必须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孩子绝不能是脏污的。
看着她腹中窟窿,在场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娘一字一句道:“不是野种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他和画像上的三郎是不是一样,姐,你来认认,是不是你的侄子?”
“你躲什么?来啊,来看啊!”她捧着孩子,笑的格外诡异:“你们不是说的那么痛快,那为何紧闭双眼,为何不敢看,为何不敢!!”
人群往后缩,有人捂着眼,有人别过头,就是没人敢看那血淋淋的婴孩和黑洞洞的窟窿。
真娘任由身上的血肆意流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鲜血汇聚在她脚底,开出红梅。
“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为何不敢,因为你们心虚!”
“因为你们蠢,因为你们坏,因为你们贱,因为你们恶!”
“因为你们觉得说话不用负责,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因为你们觉得逼死一个人比什么都痛快!”
“所以今日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是清白的,我的孩子是清白的,我今日是被你们所有人杀死的!”
“而你们也终将会承受恶果,以万倍报应在身!”
方如晦叹息一声:“言辞之妙,胜过千军万马,言辞之恶,堪比毒药,这真娘也是个烈性之人,只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姜元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若我是她,如若旁人不信我,不信便不信,为何要自证,再不济剖肚的也该是那些长舌妇,何苦将命搭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生而为人难免会因别人几句闲言碎语而影响自身,其实说白了,人活着就不可能完美。
说几句就说几句,如同一只狗越是对你叫,不理它,叫几声也就没事了。
沈玉蓉道:“所以真娘没有姜大人这般心态,如你所说,她一个孀妇,无依无靠,只能用这种极端而惨烈的办法证明清白。”
方如晦道:“玉娘,不必再想,事情已经过去了。”
姜元宝道:“那后来呢,那些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