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舟道:“我把老爷子弄出来了,骆文倩已经陪他上了私人飞机,我亲眼看着他们走的。”
初夏静了一会儿,只听蒋随舟笑着说:“我的脸现在被那个女人挠破了,好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物理伤害。
“不应该封了你的公司、冻结你的账户、让你生不如死之类的吗。。。。”
蒋随舟笑道:“不好说,如果真到了身无分文的那一天,我能做你的小白脸吗?”
初夏回:“那你太老了,性价比不高。”
蒋随舟闻言一顿,换了只手拿手机,转了个话题:“你是怎么想到挟持骨灰的,女侠。”
初夏坐在摇椅上吱呀吱呀晃,用手遮住照在脸上的日光,说:
“我没挟持,即便买通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也无法把骨灰带出去。所以,我当场扬了。”
她说完,感觉到蒋随舟可能是过于震惊,沉默了长达一分钟,然后问:“那老爷子抱在怀里上飞机的是。。。。?”
“牛粪。”
她拍下了那个骨灰盒,定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装满了研磨成粉的干牛粪,让他对着思念疼爱祭拜去吧。
“蒋随舟,你弟弟是个人渣。人渣不配流芳千古。”
“我知道。我没意见。”
她听见蒋随舟的声音变得很轻,他说:
“还记得那个奶瓶吗?其实当时我喂给载兴了,我希望他不要存在。事后我忐忑了一夜,吓得睡不着觉。。。。但你猜怎么着,那个女人在奶里放的竟然是符水,说用来诅咒他。”
她听见蒋随舟倍感荒谬的笑了,笑着笑着又沉寂下来。
其实他当时已经做好偿命的准备了。
但第二天,他看见婴儿车里的蒋载兴安然无恙。
他只觉得蒋夫人愚蠢至极,并且从那以后无法相信任何宗教和信仰。
“我和那个女人不一样,我要做就做到尽。但既然没弄死他,我就不会再做第二次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我从不走回头路,字典里也从没‘后悔’二字。我以为,我接下来的人生无非是堕落的麻木,跟麻木的胜利两种情绪而已。。。。可遇见你之后,我后悔了。”
初夏听见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阻滞和干涩。
“我以为只要我不去碰你的伤口,你就不会疼了。。。。”
“对不起三个字太廉价,我可以说无数次,可那不会让你像没受过伤一样。我想说另外三个字,却又怕你跑了。。。。所以到此刻,我才发觉,原来我什么都没说。。。。”
初夏以为他要说‘对不起,我爱你’之类的话,结果却听见蒋随舟在深深吸气后,哑声说——
“我会对你有用的,别不要我。”
初夏听后闭了闭眼,一言不发的把电话挂了。
蒋随舟对着结束的通话记录发呆。
林越进来时,看见他正低头看手机。那张脸太具迷惑性,所以看上去显得很专注,而不是在呆愣。
“蒋总,这份文件请签字。”
蒋随舟看向递来的文件,涣散的眼神缓慢的聚焦,然后望向林越,神情凝重。
林越见状顿时一凛,立刻问:“是合同不对吗蒋总?”
蒋随舟凝眉,显出很深的疑惑,问:“我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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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原本还在苦恼要如何整理掉娄帆,毕竟看在许阿姨和威廉的面子上,也不能像对盛京时一样那么绝情对他。
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娄帆那边却率先出了状况。
起因是沈斯仁提出想看看豆芽的情况,于是陪她去产检,两人从医院出来,沈斯仁状似无意道:
“听说东城开了一家新餐厅,有你喜欢的西班牙海鲜饭,要不要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