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菜肴琳琅满目,荤素搭配得宜,热汤与肉食交织出诱人的香气,缭绕于室。
她不由自主地侧首看向身旁静坐的耶律烈。
耶律烈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轻轻一笑,随即起身,步伐稳健地迈向窗边的软榻。
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兵书翻开看。
耶律烈很是孝顺。
自返回上京之后,他就经常来松鹤轩陪着他的外祖母塔娜用饭。
不忙的时候,总是等塔娜睡着了才离开。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会处理公务,或者拿着兵书看。
为了避免麻烦,他的不少书就放在松鹤轩。
李清婉用过饭,想要去给塔娜施针。
但是契丹的巫医根本不信汉人的医术,没有银针。
耶律烈又命人去取针。
耽搁了好一会儿。
等到李清婉给塔娜做完针灸,夜已经深了。
李清婉将针取了下来,放入药箱。
耶律烈看着塔娜眉头舒展,安睡的模样,“多谢。”
李清婉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王爷,能否派人把我送回俘虏营?”
离开的时候,徐静澜和李清辞眼中是满满的担心。
她们定然在焦急万分地等她。
“太晚了,你今夜歇在松鹤轩,明日本王再派人送你回去。”
“可是……”
“你家人那里大可放心,本王已经派人知会他们了。”
原来他早就决定让她留宿。
事已至此,李清婉只好应允。
“偏殿已经给你布置好了,让玛雅带你去,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她。”
李清婉这才知道去俘虏营把她带过来的女人叫做玛雅。
见耶律烈要离开,李清婉赶忙叫住了他,“王爷。”
耶律烈停了下来,等着她说话。
“王爷,若是俘虏营能够在五日内制出五万件棉衣,能不能免去他们戴脚铐?”
李清婉进了俘虏营之后,戴过一日的脚铐。
去契丹皇庭的时候被士兵取了下来,后来不知道受了谁的吩咐,她和她的家人就再也没有戴过那劳什子。
脚铐沉重冰冷,走路时重重地拖在地上,硌着皮肤,很是痛苦。
她只戴了一日,脚踝处就被磨破了皮,更别说那些长年累月都需要戴着脚铐的俘虏了。
“好,本王答应你。”
“多谢王爷。”
…
博砚宫内,耶律鲁拿着酒壶,满身酒气,想要借酒消愁。
可是越喝脑子越清醒,对耶律烈的恨越强烈。
他怎么喝也喝不醉似的。
博砚宫阖宫上下,谨小慎微,生怕触怒了这位活阎王,小命不保。
哈布苦劝无果,从寝殿里退了出来。
抬眼便看到一位高大的身影。
哈布赶忙跪下曲臂行礼,“参见可汗。”
“大王子呢?”
还未等哈布说话,寝殿内便传出摔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