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看着办吧。”她淡淡道。
掌事姑姑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就知道,这位太子妃,不是个喜欢挑剔的主。
这样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烦。
“太子妃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为太子妃赶制出最好看的衣裳。”
“嗯。”宣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掌事姑姑又让人拿来一些图样,让宣姝挑选。
那些图样上,画着各种各样的样式,复杂繁多,看的人眼花缭乱。
宣姝依旧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地指了几样,便让掌事姑姑退下了。
那边人刚走,宣姝便问道:“陛下的病情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紫鹃说:“回太子妃话,是,估计也就这个月的事了。”
到底是亏空太久,加上心情郁结,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
宣姝颔首,没再说什么。
裴珩已经入宫十日没回来了。
***
景耀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太医们轮流值守,却依旧束手无策。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所有人都知道,景耀帝大限将至,大晋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景耀帝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疲惫。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帷幔,落在几步之外的裴珩身上。
太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情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景耀帝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声音沙哑而微弱:“没想到,在朕最后时刻,竟是你陪在身边。”
裴珩微微抬眸,目光冷淡,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父皇多虑了,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景耀帝闻言,心中一沉。
他早该料到,这个儿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情的人。
“你……恨朕吗?”景耀帝艰难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裴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景耀帝。
他的目光如同深潭,幽暗难测。
“恨?”他轻笑一声,“父皇何必问这种无谓的问题?您是皇帝,我是太子,我们之间,从来就不该有恨或不恨。”
景耀帝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目光却依旧锐利。
他盯着裴珩,声音沙哑而低沉,终于问出双方都知道的答案:“你……是恨朕,恨朕处置了你的母后。”
裴珩站在床前,神情淡漠:“是。”
“你母后……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她害了我最爱的女人,害得我们这辈子没办法厮守。”景耀帝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辩解,“我只想为我心爱女子报仇,有何错?”
裴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可饶恕的罪?你心爱的女人?父皇,我从前只觉得你愚昧无知,没想到你还这么没有担当。
那个女人,不过是你为了除掉我母后的借口而已,没有她,难道你就不会除掉我母后?”
景耀帝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已的话在裴珩的质问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但权力的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他选择了牺牲裴珩的母后,以稳固自已的皇位。
“朕……朕是为了江山社稷,你根本不懂外戚专政会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