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打了个喷嚏。
大庆媳妇再退几步。
李婶不悦地瞪她一眼,转头看向窦包儿,歉然道:“窦小娘子,婶子真是对不住你!你风寒还没好,就要教我们。要不还是改天吧!”
“婶子!大庆可在山上等着了!”大庆媳妇不满道。
窦包儿笑笑,冲李婶眨眨眼:“婶子不用担心,好得差不多了。村长说只要不是离得特别近,就不会传染给别人。
“阿嚏!”
大庆媳妇又退了两步,眼看再退就退到大门口了。
“大庆媳妇,你要是怕染上风寒,就先回去吧。等我学会了教你。”李婶淡淡道,“我身体好得很,可不怕窦小娘子传染。”
大庆媳妇上前两步,讪讪道:“婶子都不怕,俺怕什么?”
窦包儿笑笑:“那咱去厨房吧!”
说着虚虚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经过6庭竹面前时,窦包儿低声道:“没什么事儿,庭竹去读书吧。”
6庭竹应一声“好”,朝李婶点点头,转身进了卧房。
大庆媳妇的目光这才收回来,惋惜地叹了口气。
窦包儿挑了挑眉,也不知是李婶的儿子眼瞎,还是那位看着敦厚老实的大庆眼瞎,总之,这大庆媳妇儿,可不像是个能安守本分的。
走进厨房,窦包儿招呼李婶和大庆媳妇坐到方桌边,她则抱了一捆木柴,准备生火。
李婶凑上来,直接蹲在灶前:“小娘子,我来吧!”。
“婶子,您歇着,我自己来就行。”窦包儿忙阻止。
李婶抢过窦包儿手中的火折子,生了火,添上木柴,笑道:“本是我们来麻烦你,怎能事事都叫你做?”
窦包儿笑笑,便由着李婶烧火。她先在锅中倒了少量清水。又在案板下舀了两碗白面。
“哎呀,妹子,你家咋这么多白面呢?”大庆媳妇惊叫出声。
窦包儿挑了下眉,这女人的声音,不像是从桌边传来的呀。她抬头一看,却是乐了。
原来,趁她和李婶生火的功夫,这位极爱惜身体的大庆媳妇,已经搬着凳子坐到了窗户底下——整个厨房距离灶台最远的地方。
窦包儿装作没听到,起身回到锅边,压低声音对李婶道:“婶子,做这种烫面饼子。需要先用开水烫面,然后……”
“哎,妹子,婶子,你们咋说上悄悄话了?然后做啥?”大庆媳妇大声问。
窦包儿咳嗽两声,揉揉喉咙,虚弱道:“这次的风寒真不得了!都两天了,我这喉咙还是又疼又痒,都不敢大声说话。还望婶子和大庆嫂子不要介意!”
“没事,小娘子低声说就是了,婶子听得见!”李婶道。
窦包儿点点头,一边动手做饼子,一边低声讲解。
李婶站在她身边,认真地看,仔细地记,时不时给灶中添一把柴禾。
大庆媳妇伸着脖子,一会儿从左边瞅瞅,一会儿在右边瞧瞧,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但见窦包儿时不时咳嗽两声,间或还会打几个喷嚏。终是没有靠近灶台的勇气。最后,她终于放弃了,靠着一尘不染的窗户打起了呼噜。
窦包儿回头瞥见,微微勾起唇角,自言自语道:“我承认我有点白莲,但不是白痴,还没成为东郭先生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