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被请去刑部并未声张,但这一日陈洲并未前往太庙,一直注意着刑部动向的纪管家更加确定冯骥活着的真实性了。
纪管家得了上头的指示,谨慎起见,需从谢安口中获悉刑部暗牢的情况,才好做下一步行动。
不怪他谨慎,实在是面对陈洲不得不谨慎。
这个年纪轻轻铁面无私已有小相国之称的小陈大人,不可小觑。
他怀疑这是个局,但他不敢赌。
若是冯骥当真没死,时日久了看不到希望,将他给供出来换取生机,那可就全完了。
谢安久未出门,掀开车帘瞧着薄雾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活气。
他仍旧是以前的装束,只是以往温和有礼的脸上带了些阴霾,显得有几分冷然。
兰因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小心的陪着。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刑部衙门。
陈吉早已在外等候,他手中拿着一个帷帽,见窗帘被打开了些许,马车停稳后恭敬的开口:“公子此行需保密,还请见谅。”
谢安见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明白了长公主府时为何从后门出行,又为何来的是刑部衙门的后门。
“好。”
谢安应了,兰因才动身下了马车,接过帷帽拿了上去。
刑部人员复杂,陈洲也不能保证都能守口如瓶,自然还是谨慎点的好。
虽说这谨慎是做给旁人看的。
谢安直接被领到了刑部大牢入口处,陈洲就在此处等候。
“陈大人。”谢安拱手行礼。
陈洲一如既往的回礼,没什么情绪的道:“跟我来。”
谢安一言不的跟上,兰因也要抬步,却被陈吉拦住。
大牢内阴暗,还算宽敞的道路显得分外逼仄压抑。
陈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前面,谢安落后他半步。
“谢公子可知今日请你来所为何事?”
帷帽遮住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深思,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应该知道?”
陈洲脚步不停,微微侧头瞧了他一眼,直言:“因为冯骥。”
谢安脚步一顿,随后再度跟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在得知真相后他怨恨冯骥,恨得无以复加。
他清楚的知道在冯骥眼里他只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棋子,冯骥从未拿他当过儿子看待,就连平时那些敦敦教导,不过是为了扮演一个好父亲不得不为之。
冯骥对他没有真心。
在他因为陈二姑娘的事情去质问冯骥,得到了另一个欺骗的答案后,他就清楚了。
以至于在踌躇之际,从长公主那里知晓了真相,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因为他冯骥曾要杀了长公主的亲生孩子的事实。
此时乍然听到冯骥的名字,谢安恍若隔世。
“他没死?”谢安稍微思索便猜测出了答案。
他垂着眸道:“我来也没用,他从未将我当做是他的儿子。”
陈洲倒是没了解过其中缘故,于是问:“那他为何处心积虑的换子?”
难道不是出于对董尚氏生的孩子的父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