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以前的我,像太多从平凡里萌芽后进入社会的人。从他人身上过于找寻相似的影子,其实不免是一种自以为是和冒犯。
有一说一,我还觉得他有刘丧那潜质呢。不太行。盲目崇拜主义。
“我这算不算变相扬光大了你们家该死的保皇党理念,以后出门喊一声我是张起灵都有一圈的信众。”我跟他说,“回去就让人把书禁止再版了。”
闷油瓶看着我:“胖子说你会因为刘丧吃醋。”
妈的!
“他放屁!”
闷油瓶淡淡笑了声,笑得很好看,起来的时候顺手摸了把我脑袋。我真受不了他这样对我,眼神不免哀怨。
但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俞黎洋的表情跟吃了一坨一样,手里还端着自拍杆。
我看着他。不会是前置关了,重新改成拍前头,给拍了个一清二楚了吧。
俞黎洋的眼神告诉我。是的。
我不想猜现在的弹幕有多疯狂。俞黎洋表情看起来他才是那个想摔了直播的。
往后,就没有什么复杂的故事了。
张学究在弹幕里指引方向。我们推开了四扇门里的第三扇,往西边走。
门后的甬道与我们来时的相似,也是墙壁上有壁画,同样被毁得一干二净。区别在于这里的地上,能看到不少人来来往往的痕迹。
起初,我以为是那群盗墓贼,从南门那边进来,然后从西边出去。关上门,是为了躲被闷油瓶留在黑暗里的那一大一小的粽子。
毕竟在这种不知深浅的斗里,除非遇上大难,否则盗墓贼可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性。沉重的门扉如果不敞开着,遇见什么的时候压根来不及跑。
但越往深走,越现一些熟悉的记号,我就改变了想法。
在我们沿着方向相反,但长度一致的通道前进时,直播在途中终于彻底断了信号。但无线电也慢慢恢复了它该有的用途。
等我们重新站到封闭的墓墙后时,已经能从无线电里听见张学究的声音了。
他说墓墙后面通往的是侧室,考古队打通了主室的上方,只要一出来,就有人接应。
这个隐藏甬道的侧室与来时的耳室不同,是没有机关的。还是说,是机关已经被清理了呢?
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们和考古队的接应武警汇合,三个小明星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先被逐一送上地面,我们仨拒绝了武警叔叔的援手,自力更生。
胖子是第一个,我和闷油瓶排在后面。外面似乎天要亮了。下去的时候是昏暗的凌晨,现在后山的植被都覆上一层不真实的雾蒙蒙,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灰绿色。
伴随喧嚣的人声呼喝,洞外垂下来考古队的救援绳,和一丝天光。闷油瓶去够,锁在腰间,想和我一并上去。
我忽然想到一个日本作家的著名短篇小说。关于蜘蛛丝与救赎。
我在洞里,他在绳边。闷油瓶回过头来,向我伸出手。
那一瞬我忍不住轻轻啊了声,看着他的掌纹,奇长双指,安静的双眼。很多不言而喻的事情穿过我的脑海。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这一切生的理由。
我握住闷油瓶的手,他暗暗捏了捏。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应这股一直坚定且温暖的力量,被他一举拉出了坟墓的坑洞。
天亮了。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