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空置的客房前,卫厉宥停下,朝后看了眼。
楼梯上空无一人。
还没跟上来。
在瞬间冷凝的表情中,刚才还算礼貌的抗人姿势,毫不客气地变成了拖拽。
“没关系。”
卫厉宥嘴角绷直。
重物将床架上的灰尘震起,开了窗,卫厉宥面无表情使唤藤蔓吃掉刚才弄掉的血肉,“废物迟早都会死。”
看上去有几分躁动的藤蔓正胡乱攀爬,赶在楼下几人推开门前先一步消失在床底。
跟在许玉潋后面的两人动作迅。
上次俞柯狄出事后他们已经有了处理经验,尽管清楚以覃辞愧这个伤情,他们这么做根本救不活对方。
但是。
两双眼睛无声对视几秒,都选择了闭嘴。
看在小少爷的份上,就算浪费也得用。
从处理到上药包扎只花费了半小时不到,途中覃辞愧没有一点反应。
他身上伤得太重,除了看上去格外可怖的血肉白骨,四肢各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整个人还算完整,没缺东少西,绷带包扎好,倒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剩下的我自己来,你们出去。”许玉潋背对着他们,冷声命令道。
那同样狼狈的二人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虽然不懂小少爷能处理点啥,但着急回去上药,话音一落他们就走出了门外。
临走前,一人下意识回头,忽然愣在原地。
客房灯光比较黯淡,暖黄的很小一盏,放在床边。
小少爷还坐在那没动。
他坐姿很乖,并着膝盖,肩头无力内扣了点,光线淡淡的,把他薄薄的背影湿腻融入风里。
以前的小少爷是这样的吗?
那人耳廓莫名泛起了红。
身边保护他的人忽然倒下,他便像没了依靠的菟丝花,孱弱垂下了眉眼,宛如失去丈夫庇佑的年轻遗孀,往日那些气焰也在一瞬消失。
“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门被顺手关紧,彻底隔开了视线。
卫厉宥经过那人,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
“不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吗?”
……
客房重新变得空荡。
有些过分安静。
许玉潋等门一关,还是没忍住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