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
「把你能的。」云绥模仿着他的样子露出一个招牌假笑,握住人的胳膊防止他摔倒,「这条街再往前走走有家素食餐厅,就那里吧。」
这家素食餐厅说素食就真素食,云绥把菜单整个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一点肉制品。
也难怪你们门可罗雀,没有一点荤气谁受得了。
迟阙倒是接受良好,甚至已经点好了自己想吃的草……不是,菜,正一盒一盒的拆药吃药。
云绥盯着他把最後的感冒灵冲剂也喝光了便立刻起身出门。
「你干什麽?」迟阙拦住他。
云绥俯身,幸灾乐祸道:「你自己吃草去吧,我要去隔壁吃烧烤。」
迟阙:「……」
一位身负刀伤还发着低烧的男生轻轻的碎了。
二十分钟後,云绥提着二十串烧烤和两个烤面包回来了。
「你故意的是吗?」迟阙看着自己面前大快朵颐的人,夹了一筷子青菜面无表情地问。
「其实我本来打算吃完再回来的。」云绥放下手里的烤串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但一想到某人把那块价值三十万的烫手山芋塞我手里,我就觉得还是要当面报复的。」
迟阙尴尬地低头摸了摸鼻尖:「你知道了……」
「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云绥冷笑一声反问,「被你当挡箭牌还看不出来,我别活了吧。」
迟阙见被人戳穿,只好顺水推舟:「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你那份烧烤钱我一会儿转你。」
「这是你把我一个无关群众拉下水该做的好不好?」云绥无语地戳了戳自己的烤面包,「表达诚意应该是你把真相告诉我。」
迟阙夹菜的动作微妙地停了一下,声音平平地反问:「想知道那块表和我爷爷的事?」
云绥一愣:「这麽好说话?」
迟阙轻嗤:「你都看过我跟他俩撕破脸了,这点事情也不算什麽。」
「他俩离婚以後,带我最多的其实是我爷爷,朗格猫头鹰是我爷爷最喜欢的腕表系列,他曾说过,要买一块作为我的中考升学礼物。」
他的语调十分平稳,仿佛在讲述的并不是已经离世的唯一亲近的长辈。
云绥安静地倾听,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渐渐爬满心头。
「那个款式就是迟为勉今天带来的那款。」迟阙微微一笑,仿佛在为他答疑解惑,「他是故意给我看的,提醒我老爷子虽然给了我和他平起平坐的股份,但他还是我的监护人,还有暂代的权力。」
云绥万万没想到一块表还能牵扯出迟家家产的事,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你说你要回迟爷爷的老宅,迟叔……迟为勉才那麽反对?」云绥努力转动自己脑袋里的浆糊来理顺逻辑,「不会是迟爷爷的遗嘱,转让书什麽的在他留给你的老宅那边吧?」
迟阙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云绥的CPU都要烧了,结结巴巴地追问:「那虞阿姨呢?是因为後悔当初离婚的时候不要你,所以来弥补?」
「想什麽呢?」迟阙失笑,「她也许确实有这种纤细敏感的情思,但投注不到我身上,她更在乎我外婆对我的看好。」
见面前的人又陷入迷糊,迟阙单手托着下巴微微勾唇:「我提醒你一下,虞兮和她弟弟是同母异父,我外婆是当时海城老贵族家庭的独生女,而虞兮当初跟我外婆闹掰过。」
云绥醍醐灌顶。
他沉默了几秒,想了个不太贴切的形容:「所以你算是,商业联姻双方权力争夺的工具?」
「你这用词有点太小说了吧。」迟阙很轻地笑笑,声音有点模糊,「不过这麽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云绥默默把另一份烤面包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吧,给你点的,别把自己虚死了。」
「谢谢。」迟阙象徵性地咬了两口就起身准备去结帐,「我找个钟点房睡一会儿,帮你叫个车回去?」
云绥原本打算就这麽回去,但看着他苍白的脸,不知怎麽忽然想起了报到那天他在奶茶店遇到迟阙时对方疲惫的样子。
一节课上完像被吸了精气一样,什麽学生这麽难教?
「算了,我和你一起。」他听见自己像抽疯了一样说。
迟阙明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没带钥匙,我爸妈估计现在也没回去。」云绥飞快地给自己找好接口,有虚张声势地大喊,「你得负责房费啊!」
清理餐桌地服务生闻言立刻抬头,看向两人的目光相当复杂。
迟阙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扯着云绥的袖子就往外拉:「快走吧你!」
直到被拉出餐厅,云绥才後知後觉自己说了什麽令人震撼的语句。
「你知道刚才那个服务生在摸手机吗?」迟阙又气又好笑,忍不住吓唬他,「我都害怕咱俩直接被扫黄大队的抓走。」
云绥百口莫辩,从耳垂到脸颊红成一片,小小声嘟囔:「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而且你也不是女生呀。」他底气不足地辩解。
「怎麽?你还挺遗憾?」迟阙脑细胞烧没一半,口不择言:「还是说你想试试谁是女生?」
云绥猝不及防遭受魔法攻击,整个人差点炸掉,不着痕迹地後退一步。
迟阙:「……」
「我烧懵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锤了锤脑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