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摆设,哪里来的资格评判继承人的客人呢?
高韵瞳孔一缩。
她知道,这是迟阙的警告。
不等她做出反击,少年已经兴味阑珊,冲她儿子勾了勾手:「迟熠,走。」
她看着迟熠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迟熠!你小时候在游乐园走丢是他干的你知不知道!」她一把拽住儿子的手臂,「你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东西!」
云绥难以置信地抬头,只见迟阙抿了抿唇,却没有反驳。
这是默认的意思了。
云绥心里一沉。
出乎意料的,迟熠的表情十分平静:「我知道。」
「那天傍晚我哥再次出现时我就知道了。」他语气平淡地补充。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其馀三人都惊呆了。
「不管怎样,他回来找我了不是吗?」看到他们的震惊,男孩轻轻牵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惨笑,「我们俩消失了一个下午,你和我爸从未察觉,如果不是管家说漏嘴,你会知道吗?」
高韵脸色一白。
「我哥当时还告诫我站在原地,不要和别人走,还讲了报警电话。」迟熠咧了咧嘴角,惊讶地发现他回想起这件事时他最深的感受居然是好笑。
「哪有人故意丢弃只走了二十分钟就返回来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哥最初憎恨他和他母亲插足自己的家庭,导致他的家分崩离析,也嫉妒他能够被父母关怀和爱护。
扭曲的生活环境促使一个孩子做出了这样不知深浅的的决定。
但他也记得,他哥那天异常耐心地陪玩每一个项目,也记得他哥回来找他时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十岁的迟阙带着两个甜筒硬邦邦地对他说:「这边的甜筒卖完了,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他看见了就在对面的冰激凌车,也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购买,但他没有戳穿。
正如他从来没有问过他哥那天为什麽回来,只是在回家路上提出让他哥每年生日陪他来一次游乐场。
从那天以後,他哥再也没有对他恶语相向,甚至答应了他的要求,一直履行到如今。
「你还记得那天是我生日吗?」迟熠微微低头,勾起的嘴角里掩不住的失望,「你们当时说,每年生日都会带我去。」
迟阙为了那次错误默不作声地弥补了六年,而高韵和迟为勉失约的理所当然,控制的理直气壮。
迟熠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明白,他和他哥唯一的共通之处居然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