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回避如此无奈。
「我们一定要把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说的如此曲折回转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轻声道:「你打算用客气做屏障把我屏蔽出多远呢?」
「不要用你冠冕堂皇的话语来东拉西扯。」他不等迟阙开口就率先抢白,「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
迟阙点了点头。
云绥从手指的间隙里用馀光看他,轻轻嗤笑:「除了今天早上,你有哪一次能在我随口吐槽後心平气和地回话?」
迟阙沉默了。
互损和贫嘴才是他们的常态,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谁让他在靠近的过程中走上了岔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事已至此,除了忍痛修正,他已别无他法。
迟阙从未如此希望云绥能够迟钝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这样不好吗?」他把手指搭在桌沿边,声音轻缓地问,「我不找你茬,不和你对着干,像朋友一样相处,不好吗?」
云绥心头的火几乎要无法克制,强压着怒意冷声道:「迟阙,你这一par已经过去八百年了!」
「当时是谁站在路灯下跟我说他想和我做好朋友的!」云绥气的差点拍桌子,忍着没有让自己的失态,「你的话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冲动的胳膊略显疲惫:「还是说你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哄骗死对头巴巴的上钩很好玩?」
迟阙紧紧攥着裤腿克制着心中的无奈。
谁要和你做朋友!
他其实有很多种话术可以回应。
但当他看向云绥的脸庞,看着少年不明就里,但仍旧受伤的眼睛,看他忍着怒气努力沟通,心中的愧疚就无法压制。
明明是我的错,凭什麽要他和我一样难过?
「对不起……」迟阙压着嗓音,心疼地道歉。
云绥竖起手指打断他。
「我不是垃圾桶,不回收废话。」他用搪瓷杯敲了敲桌面,口气阴冷,「我最後问你一个问题,是故意这样捉弄我的吗?」
「那天晚上到现在,你是从哪一个阶段开始了这场无聊的游戏……」
「我没有!」迟阙厉声打断他。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差点打翻手边的搪瓷杯。
「那真正的原因呢?」云绥步步紧逼,眼眶都隐隐泛红,似乎马上就要落下眼泪,「告诉我,为什麽故意欺负我?」
迟阙闭上眼,心尖的酸痛几乎蔓延整个心腔。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狠。
也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