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彎下膝蓋,伏在床榻邊,緊緊挨著宿時漾,柔聲細語地說:「是,殿下,屬下來接您回家了。」
這時候他心中的再多疑問都壓下來,比不過小皇子展顏一笑。
「殿下先休息吧,待明日一早我們就回去。」
江望塵其實也有私心,他不但是想讓宿時漾好好整頓,不要過於顛簸,更想和對方獨處一段時間。
哪怕什麼也不做,就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也足夠他覺得歡喜了。
宿時漾眸光閃爍,他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某個角落,有些猶豫,半天都沒吭聲。
江望塵發覺了小皇子的視線,他眸中閃過一絲瞭然,垂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終為了不惹得對方的懷疑,宿時漾還是同意了就在這裡歇一晚。
只是在江望塵想要出去時,他連忙拉住了對方:「江統領,你和我一起睡吧。」
他抿出一個笑容,臉上滿是真誠。
江望塵都快被天上掉下來的驚天大餡餅給砸得頭昏眼花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不可置信,又死死壓抑住自己的感情:「殿下,您說的可是真的?」
宿時漾故作不滿:「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讓你上來就上來,不要磨磨蹭蹭的!」
江望塵忙低頭:「屬下不敢。」
他的臉頰浮現出醉雨桃花般的紅,就像是喝了酒一樣,臉上還有些被驚喜砸中的恍惚。
直到上了床,他都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哪怕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殿下不願讓他發現那兩個人的蹤跡故意而為之,理智更是應該拒絕殿下才對,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下定決心。
他一直都是卑劣的小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謙謙如玉的君子,一抓住能夠觸碰天上星的機會,就再也不願放手。
宿時漾擔心江望塵會趁他睡著的時候跑出去找人,就讓對方把燈熄滅後睡在床裡面,他睡外面。
而跟著一起來尋人的侍衛們則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個房間。
宿時漾貼在江望塵的身邊,中衣觸碰在一起,他還嗅到了來自主角受身上的冷香。
他在心裡告了一聲罪過,對主角攻也很愧疚。
他不是故意要黏在對方老婆身邊,這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許是今日被打暈後睡得有點多,宿時漾並沒有多困,就算躺在床上也精神奕奕,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睜著。
於是他壓低聲音準備和主角受說一會兒的悄悄話。
「江望塵,你父親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宿時漾怕江望塵聽不清,幾乎是貼在對方耳邊說出來的。
他們現在完全是腿碰著腿,手臂緊貼著手臂。
江望塵只要一動就能碰到宿時漾軟軟的身子,對方在緊緊挨過來之後,他就被暖香襲了一個滿懷。
他僵硬地不知如何是好,腦子更是生鏽了一般緩慢地轉動著,直到聽見宿時漾不滿地再次重複後,才慢吞吞地回答:「回殿下的話,已經有些眉目了,想來不日就能查清。」
「那你豈不是就要離開大夏回大魏去了?」宿時漾拔高了聲音。
江望塵愣了一下,仿佛後知後覺也意識到這點,一想到要將小皇子一人獨自留在大夏,他就心裡一揪:「是,殿下。不過我曾經在先王薩納爾那裡求來過一個承諾——希望我在離開時,他能允諾我帶走一個人,不拘身份。」
「他既然同意了,那麼我會在離開時向現在的大夏王說帶您離開。」
宿時漾狐疑:「可是薩敖他能答應放我離開嗎?」
江望塵掌心握緊,說實話,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為了殿下,他願意嘗試。
「應當會的,君子一諾重千金,何況他現在可是天子,天子說話一言九鼎,他是當兒子的,怎麼也得履行做父親的承諾。」
其實兩人都知道這話是最不可信的,要是薩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真的能有那麼孝順的話,薩納爾也就不會死了。
不過他們誰有沒有否認這話來掃興。
不如心存一點希望,期冀於薩敖能夠善心大發放宿時漾回家鄉呢。
又天南海北地說了一會兒話,小皇子終於感到睏倦,眼皮子慢慢變沉,終於是黏在一起,抵擋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下了。
江望塵輕輕地撫摸著小皇子柔軟的臉頰,指腹觸碰著他卷翹又細軟的眼睫,痒痒的,卻捨不得移開。
他現在也和貪婪的惡人沒什麼兩樣,去碰了皇子的睫毛,又去點他柔軟的鼻尖,最後指腹輕輕落在了那一點嫩紅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揉著唇珠,直到唇珠充血泛紅,變得更加挺翹了才罷休。
宿時漾這下子被對方折騰得即便是在夢中也無法安歇,他皺著眉,不高興地嚶嚀兩聲,哼哼唧唧地就像一隻小豬。
江望塵凝視著宿時漾無辜生動的眉眼,眸色漸深,他做出了此生最大膽的行動——俯身封住了宿時漾的唇,還貪心地用舌尖描繪那柔嫩的唇瓣。
他原本還只敢唇貼著唇,輕輕地吮吸兩下,到了之後就沒忍住,偷偷將舌尖鑽進宿時漾的嘴裡,撬開對方的牙關,開始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起來。
如此小人做派之事,簡直和他畢生所學的君子禮義廉恥大相逕庭。
可江望塵不後悔,他雖覺得羞恥得面紅心跳,依然沒有半點要收回舉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