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走上前去,持枪倚门,侧耳倾听院子里的声音。
玫拾染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从机车后箱释放出两只小小的机械蛛。
机械蛛沿着蒿草的阴影快移动,翻上墙角。
仿生显示外壳让它的体色随着环境的变动而变动,很快便隐蔽在墙角的瓦砾里。
机械蛛的画面传回,玫拾柒在头显里观察了好一会儿,朝严安点头示意。严安转身从门口走出,从墙外翻身潜入。
这让玖拾染眉头一皱,呼叫道:“你那里什么情况?”
频道里传来夹杂着电磁杂音的回答:“门口有诡雷,小心。”
玖拾染从机械蛛传回的画面中看到,严安小心地走到门口,从门栓两侧取出几枚手雷,扔出门外。
马上就响起了爆炸声。
“安全了,应该……说门口安全了,你可以进来了。”严安把大门打开,说道。
还好两枚手雷的延时没来得及被调成瞬,他在心里想。
“你怎么现的?”
玖拾染跨过门槛,好奇地问。刚才她在机械蛛的视角里开启雷达和多光谱进行查看,确实没有现两枚手雷的踪迹。这让她不禁有些后怕:
虽然她并不会惧怕两枚单兵手雷的威力,但可怕的——是有组织的武器能够蒙过翊安局“甲”等武备的检测,这其中的意味不能不让她感到有些凉。
“刚才那波黑衣人走得急了,绊线调的太紧,推门的时候现力度不对、、、、、、我是捡垃圾的,这里常来。”
玖拾染在另几只机械蛛的护卫下走进老房子的中院,看到严安正蹲在中间拨弄着什么。
“让我看看”玫拾染走到他旁边。
空地的泥土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子弹壳。院子中央还有被立方体状重物压出来的浅坑,不过暂时识别不出是作何用途——对于玫拾染来说。
“你看,这里有散落的血迹。”
严安指给她看,“通向、、、、、、‘废品加工间’”。
玖拾染顺着严安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老房子里唯一一间用铁皮卷帘作门的单元。她切换机械蛛的混合成像,现车间里有数摊液体干涸的痕迹。即使电子犁鼻器并未接收到十分明显的气味信息——应该是被试剂遮掩过,但从血量和溅射分布上来看,刚才明显有恶性事件生。
她走进车间,打开卷帘门,迎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血腥气和骨殖被电锯肢解时产生的焦味。
应该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只能把剩余的人体草草处理并装箱,血迹也没有来得及处理干净——要不是被玖拾柒把武装人员几乎杀了个干净,也许本来都不会处理血迹的。
“清道夫?”她看向走进车间的严安,想问问他怎么想。作为十三区的居民,还是拾荒者,对这些水沟里的东西应该会更了解些。
“不是很像,”严安很快下了结论,“第一,清道夫处理尸体的时候是不在乎那么多的——哪里有清道夫会把尸体专门装进这么精密的保存设备里,交到黑义体医生手里能用就行了;第二,清道夫在撤离前会清理血迹?可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几乎没有清道夫能够组织起这么统一制式的部队,除非、、、、、、哼哼。”
玖拾柒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表示赞同。她走出车间,在中院里站了一会儿,打开智脑,连接上翊安局终端。
“翊安专员玖拾柒号,调用现场勘察小组两队,高级法医一名,痕迹学专家一名,请在三十分钟内赶到现场。另抽调十三区翊安分局治安支队赶到现场维护秩序,保护案环境,完毕。”
“好啦,这地方有人管了,”玖拾柒看向还在院子里东看西看的严安,“现在来说说你的事吧,拾荒者72919491?”
严安抚摸着一片浸润着血液的泥土,那是原本待在院子里干活的拾荒者们的血迹。昨天或许他们还在麻木地在垃圾堆里翻找,或者是在窝棚里注射完毒品行尸走肉般地躺下。但是他们现在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豁,梅雨季节几乎见不到太阳。
不过,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
比起慢慢地走向死亡,想必被迫长眠看起来都是不错的选项了吧。
“什么呆呢?想好借口了没有啊?”玖拾柒打断了他的思绪。
“翊安官大人,我可是手续齐全的良民啊,不知您有何贵干,小的实在是,额,有所不知啊,还望您明示。”在玖拾柒眼里,严安活像个蹩脚的三流演员,站在舞台上干干巴巴地背诵着。
年轻的翊安官看着他,不知怎的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