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风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柳海生那双死死望着大门的眼睛还是失去了神色。
“龙主,新来的那个瞭头看到西边的官道上跑出去两匹马,而且还放了传令箭,看来不是什么寻常探子。”
听到侍女的报告,女子甩去刀刃上的鲜血,紧皱眉头抚了抚额前挂下来的一撮黑,看来那柳海生这些年居然还有长进,知道留了个后手。
“我亲自去寻!吩咐下去,村子里的人全部上船,若不愿就地处死,等我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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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匹瘦马三个人影,披着月色沿着官道一路向西。
“林纾小兄弟,这趟是有阁内事务在身,而且事态紧急,是我和胡往之仓促了,并非有意欺瞒于你。来日有空,我北魁请你去白鹿城最好的酒楼给你赔礼。”
北魁的话虽如此,但那位叫阿梓的姑娘此时还在昏迷中,和他在同一马背上。
嘴上的道歉和解释是一回事,而行动的戒心防备则是另一回事。
“倒不必,我能理解。”
一路的夜风让林纾的脑袋冷静了不少,现在想来若非胡往之和柳叔讲明利害,自己怕是真要等到渡口建成后和整村的人一起死的不明不白。
“留胡大哥他一个人殿后不会有问题吧?”
“总比起一走,最后一个都走不了的要好。说起来还有点丢人,但论手上功夫,我确实不如他。而且我们出时已经安排好了,约好了不论如何子时来人接应。那可是凌云阁的八位门主之一,不会有事的!”
北魁并未有过多忧心,毕竟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出前,二人便向秦修做好了约定。
虽说秦修此次不介入校考,安全总归是有保证的。
况且要是真动起手,自己在旁边说不定还真是个累赘。
而林纾想到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是许多江湖人士憧憬之地,不免紧张。
“凌云阁里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林纾那有些神往的表情,北魁的脑子里却是「安澜先生」每天早课时那邋遢模样和在「离门」被宁师傅每天操练完后那冷嘲热讽的嘴脸,以及每天课后加练的痛苦,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兄弟,有些事你想想就好,白鹿山上没点觉悟怕是半月都熬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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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从海上吹来的秋风带着一股特别的咸腥,
胡往之正躲在官道上的一处灌木林中。
但他所面对的情况显然没有北魁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好快的身法!】
看着远处月下那黑影疾驰的度毫不逊于马匹,就连洛北也不得不感叹示警:【小子,别多管闲事,这要是被缠上,绝对跑不了!】
他心里自然明白,此人绝非是自己能应付的。
虽与秦修师兄约好子时接应,但照眼下此人之度,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估计就会追上北魁。
他必须得想个办法,至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洛北,你说我前夜使出的那一刀,比起阁中前辈们还差差得远吗?】
【不远,只不过你如今初入「河海」,气海与灵台尚未圆满,气劲也就比「潺流」境深厚些许。这样的杀招,人家交手能用十几次,你能出两招估计就是极限了。】
对于自己给出的武学,洛北有着不知缘由的自信。
而胡往之也有了些许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