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啥?”
“不因为啥?”
“那咋就不去了?不是给王锦添三十万了嘛!”
“王锦添能把钱退给你不?”
“我的事,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这么大个事,我们能不跟着操心吗?”
“你今后生活怎么办?”
“姓周那个男的能不能帮你出点做生意的钱?”
“不是岁数比你小好几岁吗?别让人给骗了!”
“管立强跟你们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为了跟一个大小伙子搞对象,不想去澳洲了,叫我们来劝劝你。为了孩子,也得去澳洲!”
看来,管立强还是老样子,一点没进步,自己收不了场的时候,便四处搬救兵。她还是压住火气,把昨天家里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也配不上人家。不去澳洲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管立强……”
“别再提管立强,他是想住这个房子才找你们当救兵的吧!你们怎么就愿意被他当枪使?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跟他走那么近?以前闹离婚的时候,要不是他整天威胁对你们要杀要剐,我跟他早离多少个来回了!这些你们都忘了!”
母亲满不在乎地:“都是气头上!后来咱家有事,没少麻烦他家亲戚。”
管立强的家族在杨县还是有点势力的,亲戚中多半是公务员或经商,所以,当初连卓家人都认为卓玲是高攀了。管立强婚前就做过胃切除手术,支气管扩张咳过血,是糖厂有名的老病号,即使这样,他都没看上卓玲,还是他妈拍板,说卓玲额头、鼻梁好看,旺家旺夫,眼睛虽然小但是一双笑眼,最主要是能干活。管立强有一个优点,就是对卓家人热情,以至于他在卓家至今也有一定的人缘儿。
“这你可冤枉他了!他怕你养小白脸,钱都给人骗去!”父亲替前女婿解释。
卓玲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如果此时管立强在跟前,她简直会举刀杀了他。“那他太侮辱人了!周至皓永远不可能做谁的小白脸!我这条件也包不起小白脸!”
“管立强说的是齐正勇,澳大利亚的那位。”卓母更正道。她的记忆可以根据需要而变得相当非凡。
“所以,他的话能听吗?都自相矛盾!他要是怕我被齐正勇骗,应该阻止我去澳洲才对啊,怎么还劝我往火坑里跳!”
“他说主要是为了彤彤着想。”
“要是跟那个大小伙子没处对象,那你该出国还是得出国,现在国内做生意多困难啊!你去澳洲不干活,国家还给补助呢!白给王锦添那么多钱了,你搞慈善呢?”
卓玲一看卓玉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厌恶得不想说话了。仅仅过去一天的时间,还不足让她忘了前一日的伤害。
“你们就为这事来的?”
“二姑娘,澳洲你先去着,觉得不好再回来,你不去,这个名额就白瞎了!再想去可就难了!”
“你爸说得对!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么一哆嗦了,哪怕你去了第二天就回来呢!这一大家子人全指着你呢!你姐我们也指望不上。”
“爸,妈,别把一大家子的事往我身上压了,我也四十岁了,还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以后,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会尽力,其他人的事,不归我管。妈,昨天,你当我儿子的面用脏话骂我,现在还没跟我道歉呢!”
“跟父母拌个嘴还记仇?”卓父道。
“对,我记仇,在任何一种关系里,尊重比爱重要。这么多年,我的善良和宽容没得到你们的尊重。”
“我给你道歉!我对不起你!”母亲气哼哼地说。
“你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那还让我们给你下跪啊!”
“二姑娘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谁说几句都不在乎。”
“爸,我只是现在才知道自己身上的美德有多珍贵。你们休息吧,我明天还有事,也得睡。”她根本没什么事,只是为有可能躲出去先埋下伏笔。
到了周一,家里清静的时候,卓玲才给卓珊打了电话。
一提王锦添五万块钱的事,卓珊很委屈:“姐夫总给泉子打电话,每次都叫我们有困难跟他说,还一个劲儿地鼓动我们换房子,既然人家诚心诚意的,咱也别见外了,就跟他说了。”
“你们不要总叫他姐夫,我俩不是真正的夫妻,生意伙伴而已。现在,我已经决定不去澳洲了,正准备跟他谈离婚的事,我建议,他的钱,你们还是别动,退给他,手续费我出。”
“那没问题,你放心吧。”卓珊倒是很爽快,从语调上没听出有什么不满。“但是姐,怎么突然决定不去澳洲了?真是在这边找到帅哥了?”
“哪有帅哥啊?”
“姐夫说,长可帅了,帮着他一块揍齐正勇。”
“我的天呐,编出花来了!管立强满嘴跑火车你们也信?以后别管他叫姐夫!”
放下电话,卓玲心里一阵打鼓,那天周至皓和管立强一起出的门,后者的胡言乱语些什么都不得而知了,想到这个她都羞愧难当。家里这些人更让她没办法,管王锦添也叫姐夫,管管立强也叫姐夫,制止了无数次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