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顿了顿,在耳麦里八木海突然失控抽噎的哭泣声中让开了路,市原友美匆匆地离开寻找生路。
“别哭别哭,安室他不是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吗?”砂金道,“她会没事的……”
在终于跑出那片黄沙、却被人抓住关进笼子里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数字”一分一秒的跳动着,市原友美这一次躲进了地下室的暗房里,她从前在这里教训过那些不听话的玩具……
“叮当!”
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刚关死的牢门上,那枚筹码仿佛砸在了市原友美紧绷的神经上,
可恶!他怎么还能找到她!
他是可以穿墙的鬼怪吗?!
这时的市原友美没有现,砂金有意提前找上了她现在过去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但市原友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还是花面,”砂金问道,“死的那位长什么样子?有我好看吗?”
“没有,”市原友美一刻不敢停地与砂金错身,冷汗浸透了后背、拖着肿胀的脚竭力远离砂金,“棕色头的混血儿,蓝色眼睛……”
哭泣声没有停止,砂金站在原地,看了看满墙、满房间的各种刑具,有砂金认识的、被用过的,也有砂金不认识的,
人类总是在折磨同类的方式上花样百出。
蓝眼睛、棕头……那就不是八木海的姐姐,这是个好消息。
但砂金感觉自己好像“开心”不起来,八木海的姐姐没有出事,那他的姐姐呢?
砂金曾经祈求过母神、祈求过保佑姐姐和家人活下来;可在被那些人折磨的时候、砂金濒死的时候,又脑子昏地不希望过亲人们活下来、经历和他一样痛苦……
手摸上挂在墙面上、还粘着血污的铁链,砂金空无一物的手腕上仿佛还能感觉到它的重量。
又仿佛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活下来、就会成为奴隶,不想成为奴隶、那就只能提前死去……埃维金的命运,他们的命运,他的命运,一出生就被注定,
除非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作为埃维金人而诞生,
但若那样,他的族人们也就不再是他的族人们了。
这是个无解的困境,命运从未公平。
又一个不知道准不准确的“十分钟”过去,砂金再次找到市原友美的时候、市原友美手里握着一把从厨房找来的水果刀,拼尽一切地捅了过来……
“叮当!”
筹码砸在了市原友美的手腕上,市原友美手上一痛,还没眨眼的功夫、刀就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不要玩危险物品啊,朋友……”
刀刃贴在了市原友美的脸侧,砂金从背定固定住了想反抗的人,市原友美打着抖、目光第一时间去寻找掉落的那枚筹码,“是花面…游戏还没结束、你……你不能杀我……”
“是啊,花面……”砂金垂着眸,移开了刀,如市原友美所求地那样放开了她,“下一个问题,做猎物的感觉怎么样?”
“糟糕透了!”
是啊,糟糕透了,砂金以前也这么想过,所以他也反抗过而且反抗成功过,这是他的幸运,
也是他的不幸。
……
市原友美还在逃,硕大空旷的别墅仿佛成了囚禁了她一个人的狩猎场,叮当的那一声响就像她摆脱不了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