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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林念沒怎麼睡好，待到雲銷雨歇，早就困極睡過去，任由鍾璟抱她去清理。

又是光怪6離的夢，不斷有人在她耳邊道歉，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於是，她站在鍾璟面前無比自然地對他說，抱歉。

這次主動離開的變成了她，可為什麼轉身的一剎，心裡還是有某個地方被攥住。

明明被拋棄的不是她，可她越往前走，眼睛越酸澀。

在她二十多年的短暫人生中，這樣直白熱烈的情感從未有過，因此而濃墨重彩，以至於此後每一次想起這次由她主導的分別，都下意識要想要逃避。

驟然驚醒，林念直直看著天花板，良久，等到眼睛都脹痛，才極緩地眨眨眼。

身側的溫度已經涼掉，林念轉頭看了看，揉揉眼睛，拖著疲憊酸痛的身子下了床。

剛回來沒幾天，浴室的鏡子前已經擺滿了瓶瓶罐罐。

鏡子裡，脖子以下的肌膚簡直沒眼看，被人刻意做的標記一般，一片曖昧的吻痕和咬痕，吊帶睡裙一點也遮不住。

她眯了眯眼。

等等——所以說這睡裙也是……

林念不知在想什麼，手指搭在鎖骨上摩挲，片刻後才拿起漱口杯刷牙。

低頭把泡沫吐掉，又漱了幾次口，抬頭時鏡子裡多出一個人。

林念這才有功夫仔細瞧瞧他。

幾年未見，他似乎又長高了點，昨天在門板上親她的時候都得低著頭。

男人倚靠在浴室門邊，靜靜看著她，見她抬頭，和鏡子裡的人對視。

帶著點饜足後的慵懶，不知道看到什麼地方，唇角微勾。

鍾璟赤裸裸的眼神在她身上遊走，絲毫不克制，林念開始臉熱，又勾起昨晚的回憶，身上也像被他撫摸一般。

不知道他這幾年怎麼過的，在她身上使的本事見長不少，昨天晚上弄得她連連討饒，嗓子現在還有點干。

「吃早飯了。」

鍾璟觀察著林念的表情，趕在她快要繃不住之前，才丟下這麼一句話，心滿意足地轉過身。

林念像一隻驟然被放了氣的氣球，含糊不清地「哦」了聲。

心底還是有點兒莫名的開心。

她還以為這人學會了睡完就跑。

在林念踏著矜持的步子走向餐桌的時候，鍾璟正心無雜念地給她剝雞蛋。

他垂著眼，慢條斯理地，骨節分明的手指剝開蛋殼，捏著一個白嫩嫩的雞蛋，而後送進她的碗裡。

林念看著他的動作，腦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某些香艷的畫面，心口直燙。

她掩飾性地清清嗓子：「我自己來吧。」

鍾璟點點頭，手下這個雞蛋也剝好了，他直接把碗推到林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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