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知道這是句廢話,三爺若要專心做件事,廢寢忘食是少不了的。
今夜不知還睡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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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天只是粗略看過藏香居,並不能很清楚其中的運作。連著好些日子,曦珠每日都出府去。
掌柜柳伯帶著她,將更細緻的講與她聽。
老爺在時,鋪子裡的香料多是老爺帶人去藩國購來,待運來京城,除去消耗,每月賺的銀子比在津州賣於各地香商要多四成。
只是老爺去後,沒人能主持出海的事,這香料便只能從出海回來的商人那裡買。
幸而老爺在津州有些好友,定下合約,願意直接將香料賣於他們。
兩方受益,雖說現今藏香居收益銳減,但好歹也有得賺。
柳伯感慨道:「這也是靠著鋪子在好地方,來往的人多,若偏些,怕是半年前就倒了。」
曦珠明白他的意思。
當初爹爹到京城開藏香居時,有姨母的幫忙,才找到這個好地段的鋪子。若單靠自己,怎麼也不能盤下,就連官府那邊也要走好幾遭。
這邊正說話,那邊蓉娘恰從菜市回來,手裡提好些菜和幾尾活魚,柳伯的女兒幫拿。
蓉娘是心疼姑娘這些日子瘦了好些,這京城的口味和津州的差多了。
若在公府,自然是膳房做什麼,她們就吃什麼,也不敢挑剔。可現今既出來,便趁機做些津州菜式,算是滿足口腹之慾,也好讓姑娘補上肉來。
不過一個時辰,蓉娘和柳伯的妻子,就做了一桌七八菜出來。
適時天將黑,柳伯讓夥計提早離去,閉了店門。
幾人在後院的枇杷樹下,點燈圍桌吃飯。
曦珠吃著蒸魚,與記憶中的味道逐漸相合。上輩子的後來,她曾試著做過,可怎麼也做不出來這股味道。
這般想起,喉間便有些哽澀。
蓉娘見姑娘好一會不動筷,有些著急,姑娘可是最愛吃魚的。
「可是做的不合意?」
曦珠笑著搖了搖頭,道:「還和在津州時一樣,好吃的。」
蓉娘卻道:「我早去菜市,卻怎麼也找不到海魚,只能買到鯿和鱸魚。」
柳伯的妻子在旁道:「鮮的海魚運不到京城,即便用冰凍著船運來,口感也要差上許多。即是這樣,也難買到。」
柳伯稱是。
談及這話,眾人免不了說起家鄉來。
曦珠聽著,心下愴然。
自那夜做下決定,她就想待衛家的事穩妥後,便帶他們一起回津州。
只是她不知這究竟要多久。
而今是神瑞二十三年,是最風平浪靜的一年。距離後來的大禍,還有好些日子。
若到時實在避免不了,那她……也要另想辦法。
等回到公府,已至戌時一刻。
天上星子密布,孤月在望。夜風徐來,將四月殘花吹地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