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赶紧把抓着的袖摆的放开,扯得太久,那上边都被弄皱了,江愉有几分不好意思。
可结果眼前的妖异把袖摆又塞回他手里。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谢旒对他说,“只要不是想去外边,你在家里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人类是所有世界线追中唯一幸存的个体,他没有任何同位体,所以确实是……
是珍贵的,谢旒默认了这一点。
既然珍贵,适当纵容也没关系。
江愉努力把对方衣服上被他弄出来的褶皱抚平些,然后放开:“怎么说得像我会在家里捣乱一样。”
谢旒顺着他的话,淡淡道:“你可以捣乱,我会收拾好。”
江愉唇边微抿出一丝笑,他从枕头下边摸出个东西,递给谢旒:“昨天编的绳,你先凑合用吧。”
一根黑色绳,用橡筋编织了几圈,非常简易的款式。
这不是给他的,谢旒这么想,仍然将之接过,纳入手中。
“等下次去商场再给你买好看点的。”江愉说着话锋一转,“我还想买和上次一样的兔子头绳。”
谢旒轻耷眼皮:“随你。”
见谢旒收下那根绳却好像没打算用,江愉问他:“是太简陋了,你不喜欢吗?”
谢旒:“不是。”
江愉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那是为什么。
谢旒观察他鲜活的眉眼,心里自动出现一个答案。
是太珍贵了。
“珍贵”这个词再次掠过思绪,谢旒不由得想,如果他眼前这个人类不是唯一的幸存个体,他就不珍贵了吗?
好像依然是珍贵的。
谢旒一时分不清是同步的记忆在影响他,还是他出自本心这么觉得,他现在没有第二个答案。
江愉还在等回应,谢旒根据记忆选了个不会出错的回答:“你编的,不想弄坏。”
这个回答让江愉耳尖微红,他小声说:“又不是什么信物。”
谢旒一直注视他,直到江愉问他:“那颗陨石大概还要多久才会消失?”
“……快了。”
没有表现出异样,谢旒声线平静地回答他。
天际漩涡涌动着与他向呼应的力量,谢旒能感知到那颗被他召唤的巨大陨石在不断靠近。
它正在加,每分每秒都持续拉近与地球的距离。
他觉得这个人类珍贵。
而他要亲手将他扼杀吗。
谢旒用视线描摹江愉的眉眼,细致地能数清他的睫毛。
谢旒下意识想,其实可以调整下顺序,给这个人类更多一些时间。
等待摧毁的世界线不止这一个,他可以把这个世界留到最后。
随着他的想法,几乎只一瞬间,那颗天外陨石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