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二,寺内并无医者,请大夫需得下山,施主若信得过,便让我来瞧上一瞧。”
少年有些犹豫,想着娘不肯看大夫,他若擅自作主,恐怕也要被苛责。
直到怀里妇人痛苦出声,少年慌忙道:“好。”
少年把人放到床上,苏韵上前把脉,现其脉乱且虚滑,加之如此重的味道,她已然看出症结所在。
妇人得的是女子之症,因热导致的晕厥,近身便能闻到很重的味道,症状十分严重,却也并不是无药可医。
奈何她现在伪装成小和尚,倒无法直言。
为今之计,只能先稳住她的病情。
思及此,苏韵从怀中取出药丸给妇人服下,以银针,在手腕处扎了一针。
妇人顿时疼的睁开了眼睛。
“娘你醒了?小师傅真是妙手回春。”少年满眼惊叹。
苏韵有些许尴尬,这可不是她药到病除,实在是手法太差,把人活活疼醒了。
床上妇人额头满是汗珠,眼神疲惫,毫无生机。
苏韵眼神微凉,见多了此般眼神,已然生不出同情之心。
自古女子地位卑下,纵然是世家大族,看似风光,亦有诸多不顺。
得了此病,不好为外人道,更不敢寻医问药,夫君日渐嫌弃,宠幸妾室,久之便灰心绝望。
她见多了因此病,最后走上绝路的女子。
“夫人此病可医。”苏韵忽然道。
妇人先是惊诧,转而看到说此话的是位小和尚,脸色骤然变白。
“你出去。”她颤着声音赶人。
苏韵早知如此,女子之症对她们来说,是耻辱,若传了出去,是丢名声的大事,宁可死也不愿寻医。
这便是她最不能理解之处。
“娘,小师傅说你的病能治,您到底还在别扭什么?难道真要死在这妙法寺,被区区贱妾抢了所有吗?”
少年气急,说的话也重了些,尤其是看到娘满眼是泪的模样,更是自责。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任由娘就这样香消玉殒。
“你根本不懂。”妇人脸色惨白一片。
“您只是病了,为何要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您就忍心看着儿子与月儿就此没了娘,被旁人欺凌?”
妇人满眼是泪,哭诉着心中的不甘,“娘如今生不如死,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每日战战兢兢,生怕看到别人的白眼,活着与死了无异。你何苦留我啊?”
“小师傅都说了,他有办法治你的病,为何不试试?”
“我的病怎可让他来治?到时不用别人,你外祖父都得让我撞死在祖宗牌位前。”
“不会的,外祖父就您一个女儿,外祖母更是为了您快把眼睛哭瞎了,你若走了,他们二老怎么办?您就试试吧,当儿子求您了。”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儿啊,我苦命的儿!”
苏韵叹了口气,“夫人不必忧心,小僧只说能治,却并未说要我亲自来治。不知二位施主可听说过苏家二小姐苏韵?她最善此道,可上门求医。”
她给萧祁治病,大部分人都当是她运气好,她对此倒不甚在意,也没兴趣给人看病。
但女圣手的名声需得打开,如今还差一步。
妇人脸色变了变,并未应声。
倒是旁边的少年有些犹豫,眼中尽是怀疑,“她?我听旁人说,她只是徒有虚名,而且口碑差得很,专在男人间游走,当真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