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孑没去注意祁杨的面部神情,只是能感觉到,祁杨并不畅快。
“为何?”这两字比之前的话要冷硬了许多。
叶无孑伏地叩首,“请陛下恩准。微臣出身江湖,入朝也只是为了遂母亲之愿。如今微臣寻到心仪之人,有了成婚之愿。他日嫁作他人妇,也不便再行走于朝堂。如此种种,微臣实在不适忝居高位。所以,恳请陛下恩准微臣,辞官。”
祁杨叹了口气,道:“你走了,整个锦衣卫也不能没人管。朕又要头疼了。”
叶无孑忙道:“李同知多年处理锦衣使司的内务,得心应手。且,不日程非也将回朝。届时,让程镇抚使接替了指挥使之位,也正合时宜。”
祁杨轻笑:“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程非那小子,从遇见你就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如今更是直接做了指挥使,只怕会让手下人不服。”
“陛下放心。
程非心性沉稳,在朝堂浮沉多年,待他回朝之后,陛下在小小敲打一番,定能撑起指挥使之职。陛下,实在无需多虑。”
祁杨摇头,“你呀!你既已将一切安排好了,朕还能说什么!这样吧。待叶酬一案了结之后,朕便放你卸任。”
叶无孑眼底漫上喜色,再次叩首:“多谢陛下!”
那之后,叶无孑又见过叶酬两次。
再见叶酬的时候,便已经是在刑场上了,和他的一众主要反叛人等。
自此,前朝余孽动乱朝廷之势,彻底清除。
叶无孑亲自监刑。
叶酬眼底一片平静,似乎灵魂早就脱体而去了。
最后,叶酬还是朝叶无孑看了一眼,那一眼,是解脱,亦是……微微的乞求。
叶无孑看着倒在刑场上的叶酬,决定还是将他同墨玉葬在一起。
墨玉爱了他半生,应该是愿意同他在一起的。
既然他想补偿,想赎罪,也该给他一个机会才是……
入夜,劳累了整日的叶无孑满身疲累地回了府。
刚刚脱下官服,便被一双手从后面稳稳抱住。
叶无孑疲累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沙哑,“别闹。身上风尘重,我先去洗洗。”
那个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闷闷道:“你累坏了吧。不如,我伺候你沐浴如何?”
叶无孑拍开他的手,转身与他对视,“伺候我沐浴,倒也不知是便宜了谁。”
韩策努了努好看的嘴唇,略略委屈道:“回到京城也许久,我日日在你府中
住着,人人都道你府中养了个面首。你一点也不介意,竟也不知给我个名分!”
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欣赏着他委屈的小表情。
叶无孑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可不就是我的小面首嘛!怎么?你还打算在离京之前,办一场大婚,昭告世人你是我叶无孑的夫君?”
韩策不屑,“有何不可?”
叶无孑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准备。”
转身便走。
韩策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
叶无孑满脸无辜。
“如你所说,办婚礼啊!明日我们就要走了。要办自然就得今夜办啊!”
韩策大惊,“明……明日就要走?!”
叶无孑颔首,“对呀!后日程非就要从蝶谷回来了。我如今见他多有不便,不如不见。”
“还有,”叶无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红,“他,也等不起。”
韩策聪明绝顶,如今也不明白叶无孑所言所指。
“你说谁呀?谁等不起?怎么等不起了?”
叶无孑愤愤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没谁!笨死你就算了!”
“还有!今天晚上不准进我的房里!”
韩策看着突然生气的叶无孑,怎么想也没明白自己哪里惹这个祖宗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