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姜蕊要回门,昨儿就通知了妾室们不用来请安,故而两人用过早膳就上了去姜府的马车。
但周蕴并不陪着她在娘家小坐,因为要进宫述职。
案子结的晚,故而昨日只派了人进宫去传了话,递了折子,今天得自己亲自去了。
不过他能有心先把姜蕊送到娘家,也算是很给足了面子。
姜家疼女儿,今日一家子都在等着女儿回门,连姜甫安都特意告假一天没去翰林院当差。
但说是一家子,其实抛开姜蕊,家里还剩四口人,很是家门简单。
父亲姜甫安只有一妻一妾,嫡妻沈凌薇和姨娘杨氏。
这个杨姨娘是从前姜蕊祖母还在的时候塞进父亲房里的。
那时候沈氏生了姜蕊,好几年没再有孕,老太太便塞了杨姨娘来想抱孙子。
不过老人家身体不好,隔年就病逝了,庶出的孙子没等到,后来沈氏生的嫡孙也没瞧见。
姜甫安本就不欲纳妾,自然对杨氏不搭理,但好在杨姨娘也老实,就安安分分的没生养没闹事,也过了这么些年。
大概就像是府里养着的一个闲人。
家里人少,一个弟弟年纪还差着五岁,姜蕊身子不好又不大出门,所以养了这么个冷清性子,也是在所难免。
“快给娘看看,这几日在那儿过得好不好?饭菜可还吃得惯,丫鬟婆子们有没有不听话的,后院里有没有难相与的?”
一家子刚坐下,沈氏就拉着女儿的手问个不停。
“娘放心,一切都好,皇子府的厨子是宫里拨下来的御厨,没有手艺不好的,奴才们也都听使唤,后院也都和睦,您瞧,殿下今日不是亲自送我回来么。”
姜蕊笑着答话,自然报喜不报忧。
家里人也默契的不提大婚当日没有新郎陪伴,敬茶也是独自入宫的事。
“夫人你就放心吧,瞧蕊丫头这身首饰衣裳就比从前贵重许多,可见在那边是不差的。”姜甫安和声道。
沈氏瞪他一眼,“外边瞧着光鲜,内里不知怎么辛苦呢,你个男人家,哪里知晓女人的艰辛。”
杨姨娘这会子才跟着道,“的确不可掉以轻心,先前从宫里请来教规矩的那个嬷嬷不是说过么,皇家水深,阴私算计太多,当今圣上年轻时候子嗣多夭折,就可见一斑,大姑娘小心些不会错。”
说道这个,沈氏也正色起来。
“姨娘说的对,你性子安静,不喜争抢,可如今却不能像从前似的闷着,得把后院拿捏住了,早些生下孩子才好站得稳。”
听着家人的叮嘱,姜蕊心里一片暖意。
姜甫安又命人去私塾给儿子告假,一并接回来吃饭。
这里家人团聚是一片喜气,而宫里见到元庆帝的五皇子却并没有什么好心情。
御书房内。
年过五旬的元庆帝头发已经花白,近日又瘦了些,身上龙袍略显宽大。
浑浊的眸子在儿子们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周蕴面前。
“老五此次查案辛苦了,你昨晚递来的折子,今早朕已经看过,你做的不错。”
“为父皇效力,是儿臣的本分。”周蕴拱手。
见他得了夸赞,站在他左边的二皇子周荣微不可查的暗了暗眸色,旋即面上就作出关心的样子来。
“听闻五弟大婚当晚也没回府,在户部待了一晚,昨儿也没和五弟妹一起入宫给父皇奉茶,当真是辛苦,这般用功,叫为兄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