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小林医生要吃醋了。”
“我做了二十个零钱包,水果撞色,都卖掉了。”
“不错。”
“店里准备做羊毛毡戳戳乐——我也可以戳戳戳了!”
“阿玥。”
“嗯?”
“给我做个什么。”
“……少捣乱!风格完全不搭。”
她瞪他那一眼,很有专业风范。
往往不必说得太清楚,她就知道。
“手术定在下周三。”
“那小林医生?”
“嗯。”
“哦。”
焖鸭很不错,闷酒很不好。短信和啤酒混在一起败了胃,闻人玥只勉强吃了两口饭。聂未见她始终还是有些无精打采,也只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
“不吃了?”满桌子的菜都没有怎么动呢。
聂未淡淡嗯了一声。闻人玥那是脾气好,换做聂今,早就炸毛:“我辛辛苦苦地做了你又不吃——好,扔了喂狗!”
“吃的太少啦。”外科医生一上手术台站七八个小时是等闲事。那么大的工作量,只吃半碗饭怎行,“再添一碗。”
任它满桌珍馐,抵不过三个字:“没胃口。”
闻人玥一愣。
小师叔最近瘦了,脸颊都凹下去了。是她做饭的水平下降了,还是他吃厌了?
人的无知分三个阶段。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知道。
闻人玥知道自己文化浅薄,没办法锦口绣心;也知道自己知识匮乏,没办法拔高到小师叔的水平上和他交流,给他慰藉。
她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关心就是希望他能再多吃点——十点回家那次是这样,现在没胃口也是这样。
她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最朴实最贴心的那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首诗是讲离人的,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我来收拾。你去看电视。”闻人玥最近一直在追一部青春偶像剧,边看边乐不可支。每每他等得不耐烦了下楼来关电视,她还要生气。
聂未起身收拾碗筷。闻人玥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她突然眼睛一亮,匆匆跑去客厅。
未几,聂未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他背心中间轻轻一划:“别动。”
闻人玥从他背后探出个头来——原来她正拿着信用卡把他的椎骨当pos机刷:“我要买一碗小师叔的胃口。”
他一时没有会过意,扭头皱眉:“什么?”
闻人玥重复一遍:“买小师叔的胃口。”看在她那么辛苦做饭的份上,再吃一点吧:“白米饭拌上焖鸭的汤汁一定会好吃。”
她缺少的,都是千金难买;她想要的,都是千奇百怪。
他能给她一切物质飨宴,她心心念念的却是精神丰盈。
这,就是代沟?
她在刷哪里?两人的代沟么?
“不是说我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刷卡买?怎么没有反应呢?一定是我刷卡方式不对。”眼见她拿着卡又要往他身上其他地方尝试,聂未不禁失笑,捏住她的手腕:“刷一次就够了。别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