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慵暗自思忖,这声音怎么有些耳?
来不及多想,便被郗淳用了几分从虎皮椅上拖拽而起,“夫人随我一起去看看,这些贼人是如何死无葬身之地的吧。”
步下玉阶,经过那侍卫身边时,江慵的视线扫过他铁铠下露出的半张脸。
她瞳孔微微一缩,正要装作无事生时,就觉一道掌风袭来。
闪烁着寒光的银针随即射出,直直刺向郗淳。
几乎是下意识地,郗淳松开了手,那侍卫拉着江慵退至一侧。
铁铠褪去,露出柳湛俊俏的面容。
“柳司印,”郗淳冷笑,“怎么有空来我摩诃做这低等的士卒了?”
“低等士卒?”柳湛抽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郗淳,“摩诃真是狗眼看人低,都是替人卖命的,谁能高贵过谁呢?”
“你说是吧,郗王爷?”
郗淳冷笑,“我可不替人卖命。”
“不卖命,就是要造反咯?”柳湛眸子微眯。
“柳司印真是好厉害一条舌头,今天我就把你这条舌头拔了,也算是在本王这婚宴上热闹热闹!”
郗淳话音刚落,一队侍卫便从两侧屏风后鱼贯而出。
殿中气氛骤然剑拔弩张起来。
柳湛却丝毫不慌,看似在笑,眸中却若寒冰一般。“当真是什么样的鸡下什么样的蛋。”
“前有令堂与他人夫婿苟合,后有郗王爷强迫我家君后成婚。”
“摩诃这风气,真是叫人不齿。”
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直接戳的郗雅心肺管子生疼。
她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怒喝道:“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侍卫得令后蜂拥而上,柳湛一抬衣袖,大片淬着毒的银针旋即而出。
致命剧毒,见血封喉。
见一众侍卫被柳湛轻易放倒,郗雅有些慌乱,“快来人!”
郗淳显然早已设好了局,听到她的呼喊声后,殿外又涌来许多侍卫。
甚至在对面的宫楼上,都布满了弩箭手。
忽然,一道玄色身影单枪匹马杀上宫楼。
手中一柄半人高的苗刀使的出神入化,眨眼的功夫,弩箭手便全数毙命。
是封寰!
即便隔得很远,江慵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的掌心微微沁出汗来。
只见封寰杀光弩箭手后,一个纵身,便往这边宫苑而来,硬是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中,杀出一条血路。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这是江慵第一次在封寰身上看见如此浓重的杀气。
她却并不怕。
一旁的郗雅手不住地起抖来。
像,太像了。
眼前的封寰与记忆中的元颂,一模一样。
迫于封寰的威慑,郗淳不得不拔剑相向,“我的好哥哥,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手足相残?”
“手足相残?”
低沉而又冷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孤的兄弟,都死光了。”
“罗浮里的玉牒上有我的名字,这可做不得假。”
“你说的是封昀?”封寰眸子一冽,刀尖抵在郗淳脖子间。
“孤已重修玉牒,封昀已死。”
“而你,今日便会同玉牒上所记载一样。”
薄唇微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