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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语气里难掩盖的不善,又或者是叶阎森庞大身型的压力,只见贺清欢嘴巴鼓囊着动两下,果真气势下去些。
卡顿了会,贺清欢面子上挂不住,腰背挺直些瞪他,“麻烦你让一下,我和白老师有点私事要解决,和你没关系。”
“是吗”叶阎森有点懒得搭理她,搪塞的应付了,动作却唱反调地扯着白茶的胳膊往自己身后拉拉。
目光从泛红的右边脸颊上扫过,歪头吩咐刚从办公室搬救兵跑回来正躬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程励耘,“去市买包冰块来。”
程励耘“啊”了一声有些不情愿,但在叶闫森一脸正经地注视下,只得唉声叹气地麻溜去了。
被忽视掉的贺清欢气得直跺脚,“啊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听见了啊。”叶阎森贯彻落实厚颜无耻的风气,
“但你说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清欢“”
得到消息的校领导和保安很快赶到,贺清欢极其不情愿的被陈顷牵扯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白茶松口气,伸手捋顺自个被拽乱头和衣领,准备跟上。
“你不知道躲着点吗”叶闫森的声音在斜后方响起。
白茶留了下头,看他。
这个角度叶闫森刚好能看到白茶脸颊那块应该是口红的印记,责备的语气没什么暖色,“小孩子见到有巴掌朝自己扇过来还知道躲躲呢,怎么你就硬生生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扇到你。”
莫名挨了一巴掌的白茶本就心里窝囊,听叶闫森如此说,不客气地怼回去,“我反射弧长,没反应过来不行吗。”
“行反正疼的又不是我。待会脸肿了,别偷藏起来不敢见人。”
“你”白茶抬脸,眼眶有些红。倒不是白茶想哭
,是粉色系的眼影在作祟。
叶闫森却误会了,以为自己说话重了。不由得愣神,两人安静对视这几秒钟,叶闫森已经检讨了自己三四遍,考虑到女孩子脸皮薄耳根子软,声音不由得温软下去,挑了好听的说,“口红都擦这里来了,成腮红了。”
说着话,手指覆上去,轻轻擦拭掉,离开。
男人皮肤糙,白茶脸皮嫩,质感不同的两个事物接触到一起,差异感太鲜明。
被叶阎森指腹触过的皮肤正嗞嗞的生热,最初只是一小块皮肤,眨眼蔓延到半边脸颊,然后整张脸。
关于陈顷的家庭,白茶并不知道。而白茶和他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同事的层面往来。
女人口中所谓的“勾引”“小三”这些字眼,白茶是不认的。
“我没做错事。”白茶此刻特别想澄清,不想叶闫森误会自己。
她声音柔得以至于这句话说出来满是委屈,叶阎森静默两秒钟。
“我知道。”叶阎森盯着她半低着正在清理袖口上脏污渍的动作,一面感慨女生麻烦的同时,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揉她的头顶,以作安慰。
叶阎森声音放缓下来,“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保护自己啊。”
被摸头杀的白茶卡顿了下,动作僵硬的抬起脑袋,去找叶阎森的眼睛。
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保护自己啊
六年前,她被小混混追,他出现保护过她一次。那个年纪的小女生,大都喜欢高冷霸道长得帅学习又好的班长学委,可白茶偏偏对这个拽天拽地拽空气的不良少年看上了眼。
那夜过去,白茶不断打听过,都说叶闫森刚办理了手续退学了。阴差阳错地,白茶只在学校宣传栏里见过他的照片。
刘海毛寸,那个年代男生特喜欢留的型,被叶闫森顶着却莫名的时髦又特别。
他模样从小就出挑,规规矩矩的证件照,嘴角咧着,却是丑陋校服压不住的盛世美颜。
这些年白茶对他的印象,仅仅是那张普通的证件照,和同学间众说纷纭的关于他在校期间的伟大事迹。打架逃课顶撞老师,校规规定什么,他不做什么,校规不允许的,他没有不做的。
就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男生,被白茶惦记了六年。
每每细想,白茶都觉着不可思议,自己的这个行为,确实荒唐。
尤其是在毕业后,自己放弃掉不错的工作后毅然回到博城第三中学他和她的母校任教,为的是在这曾经生活的城市,和他重逢的几率大一些。
幸而遇见了。
在白茶几乎快没了坚持下去的勇气时,叶闫森出现了。
他不再是那个放浪形骸不学无术的少年,他是光是神是很多人的信仰和偶像。
但是不论如何,白茶都想,想亲口问一下叶闫森,问他白茶紧抿着嘴唇,好像被下降头似的,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我”
“恩”叶闫森对于白茶这突如其来的大义凛然唬
到,没明白。
白茶心中开始有点后悔,如果他忘记了,或者如果他压根就没上心过,白茶郑重其事地将一件他不在乎的事情说出来,会有多尴尬多搞笑。
但话赶着话说到了这里,白茶狠着一颗心只得为他解释,“博城全城停那年,在北三街的一家网吧门口,你帮过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