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猛地定了定神,伸手一下子抽开了某个案牍的抽屉。
该死的,那混蛋!
姜离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开始烫的脸,在转身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狠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姜指挥使。”方裘忽然在姜离身后喊了他一声,道:“你过来瞧瞧。”
姜离愣了愣,应声走了过去,只见方裘正蹲在书案前,不知从哪里摸开了书案下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来。
信封之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昭”字。
姜离登时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元昭与边子濯通的信件,怎么就这般随意放在夹层里?!
姜离手心里不由得出了些冷汗,伸手便要去拿那信封。
谁知方裘却先他一步躲了开,冲姜离扬了扬眉毛,道:“指挥使,想做什么?”
姜离看向他,道:“做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来搜证据的么?”
方裘道:“那由我打开也是可以的吧?”
姜离气的笑了一声,双手抱胸道:“看来今日左都督不是来办公务的,是特地来找不愉快的了?”
“指挥使这话说的奇怪,都是为太后办事,为何我要找你的不愉快?”
姜离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信封,寒声道:“锦衣卫奉旨探查世子府,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镇抚司记录在册,所有证据为防差错,不得由他人经手,这是规矩。”
姜离说着,双眼紧紧盯着方裘:“还是说,左都督这般执着,是太后给了左都督查案的权力?”
姜回雁当然没有给方裘这个权力,她只让方裘监视姜离,既然是监视,便不会容许方裘查案,姜离也是料到这一点,才用姜回雁的名头,将方裘抵了回去。
方裘果真被他说中,身子顿了一顿。姜离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上抢过信封,寒声道:“既如此,左都督便在一旁看着罢。”
说罢,姜离不再去管黑着脸的方裘,拿着那信封,走到了边子濯的床前,用脚踢了踢床沿,道:“世子殿下。”
边子濯应声在床上转了个身子,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盯着姜离,似乎在恼他扰了自己的清梦。
姜离见他这模样,一想到自己还在帮他紧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那个信封举到边子濯面前,道:“世子殿下,这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
边子濯扭头看了看,轻笑了一声,哑着声音道:“你们不是来查的么?自己打开看呀?”
这人嗓子怎么哑了?
姜离冷着脸直起身子。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信封里面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想到这儿,姜离暗自松了一口气,当着边子濯和方裘的面儿,一下子撕开了那个牛皮信封。
“啪嗒”一声。两个小物件从信封里掉了出来,稳稳落在了姜离的掌心。
姜离定睛一看,心口登时开始泛酸。
那小物件并不是别的,正是当时两人去城隍庙里求得的那个香囊。这香囊被姻缘钟开了光,精贵得很,一份姻缘只会给一个,而当时两人求的那个,已经被挂在了庙里的古树上,眼下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莫非是边子濯之后又去缠着住持要的?
一想到这儿,姜离不禁抿了抿唇,内心一阵一阵泛着热。
“……这是什么?”方裘走了上来,惊讶道:“原来世子殿下有心上人了?”
边子濯撑着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瞪他:“本世子有心上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