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命剑不知是因他“自尽”一事闹脾气,还是因着失了灵力,怎么都唤不出来,可识海里还带着另一个叽叽喳喳的家伙,话多的厉害。
【……你身上不是还藏着一株星涧草吗,不在乾坤袋里——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刚好是成熟期】
教养让燕拂衣做出稀疏而简短的回应:【嗯】
自称是系统的家伙摩拳擦掌:【来来来,本系统传授你《天枢经》里的另一套秘法,正好用得上这草,下次见到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咱把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
燕拂衣吃力但流畅的动作竟顿了一顿。
片刻后,仿佛什么都没生一样,他再次摆正被磕开一个小口的木柴,淡道:【不必了】
【什么就叫不必了???】
【就当是我欠他的】燕拂衣说,【从此再不相关】
【你欠他个……】锤子啊。系统大声嚷嚷,【凭什么是你欠他啊!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燕拂衣停下来,喘了口气。
【对修士来说,根骨与血脉相连】他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燕庭霜拿走我的根骨,斩断我们之间的血缘,我不再是他的兄长,也不会再对先天拥有的比他更多这件事,感到亏欠】
燕拂衣难得解释这么长的一句话,李浮誉噎了一下,很没出息地有点满足。
虽然还是对这家伙的脑回路不能苟同,但他竟然能不再死心塌地地给燕庭霜当血包,好像又有点令人欣慰。
也行,李浮誉想,你想开就好。
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燕庭霜,因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付出代价。
【系统兄】燕拂衣在这时迟疑了一下:【此即为你本名吗?】
李浮誉:【……】
对,燕拂衣这个土著,他根本不明白“系统”是多么伟大的东西。
李浮誉想了想:【那是我的代号,你若觉得不习惯,我本名姓李,单名一个誉字】
这名字有点过于微妙,但又确实十分普通,天道卡壳了一会儿,还是高抬贵手让他说了出来。
燕拂衣停顿了更长的时间,然后若无其事道:【李兄】
【哎】李浮誉有点别扭地答应,有心想说要么你还是叫我师兄。
但这次天道又不让他说了。
燕拂衣又紧紧手中简陋的斧子,刚想继续劈柴,却远远地被一声叫住了。
“燕哥儿咋的又起来了,老青头不是说了嘛,你得卧床休息!”
那是个中年汉子的声音,燕拂衣听见他背着柴,两步跑到自己身边,手中的斧子便被人接了过去。
“那么闲不住呢,”汉子憨厚地数落他,“你身子弱,干这个仔细伤了手。”
燕拂衣有点无措。
剑修的武器总被看得格外重,讲究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从前便是生死之间,他手中的利剑也不会稍松一下。
可现在又不一样,那柄此时唯一的武器被普通的庄稼汉劈手拿去,他只能不适应地蜷了蜷手指。
李誉跟着阴阳怪气:【就是的呢,身子骨那么柔弱,就好生在床上将养着嘛】
这汉子姓关,便是前日在山崖上将燕拂衣捡回来的猎户之一。他们老塘村依山而建,落在山坳里,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半日路程。
燕拂衣说:“关大哥,我的伤不碍事了。”
老关一瞪眼:“小娃娃逞什么能,老青头都说你险些没救回来……怎么能伤成那样,真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