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绫猛地皱起眉,手上用力,推开这个突然靠过来又说了一通莫名其妙话的人,还顺便看清了这家伙衣服上的队标。
“……巴斯塔·慕尼黑俱乐部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英格兰楼)?”
凯撒顺着他的力道后退几步,嘴角仍带着一丝笑意。
他随意地摊起双手,左手手背上的王冠格外引人注目:“绫不知道么?外出申请理由合适就可以自由出入其他栋楼哦。久别重逢,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你而已。”
久别重逢?
辰巳绫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一眼。
黄毛挑染、荆棘纹身以及脖颈处的两朵蓝色玫瑰……
辰巳绫努力翻找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外表这么张扬的德国朋友。
于是辰巳绫无语道:“谁和你久别重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德——”
等一下,这家伙的口音好像有点子熟悉……辰巳绫抬起眸意外地说:“前段时间在电话里找我父亲的德,嗯,那个人就是你?”
凯撒游刃有余的笑意僵了一下,然后再次走近,有意无意间堵住通往训练室的路。
“你…要不要再想想呢?从那、天之后,我可是一直、一直在期待见到你啊,绫。”
“绫,你好慢。”
几步之外的训练室,手上拿着一叠报告单的阿吉敲了敲铁制的大门,发出响亮的噪音。
用豆豆眼望向某个不速之客,阿吉郑重警告道:“不论你来这里(蓝色监狱)有什么目的,不要把你那一套搬到我们这里,也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队友身上,凯撒。”
目光沉了一下,米歇尔·凯撒缓缓收回手上的动作,他转头看着阿吉,倏地露出讽刺的笑,但语气仍然是正常的:“这就来护犊子了吗,‘captain’阿吉?”
辰巳绫趁此机会,不着痕迹地把随时准备擒向那个印有王冠的手腕的右手背到身后。
再次调回温和无害的面孔,凯撒转回视线。
他注视着辰巳绫,就连眸光似乎都在倾诉着某种意味:“我想叙旧还是只有两个人比较好。明天见,绫。”
辰巳绫目送那个人离开,困惑地拧起眉:“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谁?阿吉你认识他?难道是我们某场比赛的对手?”
他以前见过吗?为什么没有任何印象?
“从加入满城青训之后,我倒是经常在各种需要出国的交流赛中见过他,至于你——”
阿吉回想了一会,“因为你从来没跟我们u-20青年队一起出去打过比赛,好像没有见过他?所以他为什么盯上你?”
辰巳绫被这个反问噎住:正是因为他自己容易遗忘遇见过的人,想不起来了才问你的啊。
阿吉理解地拍拍辰巳绫的肩膀,让一个有时连经年队友都能忘记名字的人去回想也许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确实强人所难。
“不用纠结什么时候见过米歇尔·凯撒了。”
阿吉语重心长,“绫,你要小心他,离他远一些。那家伙虽然是个踢球的天才,但也是个和我品种不一样的变态。”
连自称变态的人都认可的变态倒是让辰巳绫升起了一点好奇:“为什么这样说?”
阿吉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我喜欢研究每个天才的足球哲学和技术,有一次顺便分析了米歇尔·凯撒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队友之间的配合。结果我发现,那家伙……把兢兢业业给自己传球的队友训成了自己的狗。”
“总之,绫,那家伙靠近你的心思绝对不纯,离他越远越好。”
辰巳绫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只有没有「自我」的人才会被骗吧?这种小伎俩在他看来还是太嫩了。
叫凯撒的家伙想要让自己也成为他的狗?还是什么别的想法?他倒要看看这个也许曾经和自己见过的人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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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克里斯·普林斯给出的建议以及结合远在英国的俱乐部体能教练给他发过来的训练菜单,辰巳绫在锻炼自己的身体之余,也练起了——
瑜伽。
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在适当增肌以增加抵抗能力的同时,也决不能丢掉他的身体灵活性。
中午时分,辰巳绫和青训队队友们久违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顺带一提,蓝色监狱被划分为五个国家楼之后,食堂的菜系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就比如现在,辰巳绫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道菜,那些凄惨死去的沙丁鱼的眼睛齐齐盯着他,死不瞑目的鱼眼疑似闪过好几道诡异的光。
他陷入了沉默。
“……谁把仰望星空端了上来?”
斯威夫特、德赖弗、布兹比等人笑嘻嘻地指了指正用叉子不断把盘子里的肉塞嘴里的卢克。
卢克:“很好吃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你不吃吗?这么久没见,我特意为你拿的!加深一下你对我的印象嘛,别再忘记我的名字了啊~”
辰巳绫敬谢不敏:“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请让它离我远一些。还有,我彻底记住了你的名字,卢克。”
“那绫来猜猜我是谁?”
“绫还是偏爱米饭一类的主食?怪不得到现在身板还是和以前一样薄,多吃点牛肉——啊——”
辰巳绫忍无可忍:“让我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