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心头一沉,冲她道:“我知道了。”
她走出门外,林翠翠和陈小花正在新建的柴房前劈柴,两人都背对着她。
她大步走过去,将林翠翠拉到面前,女孩猝不及防,慌忙去捂脸,可是已晚了。
林燕然瞧了个正着。
林翠翠脸上都是伤,脸颊肿的老高,其中一只眼睛的眼眶被拳头砸成青乌,嘴唇上还有个带血渍的疤。
“林山打的?”她问。
林翠翠低着头,小小声道:“燕然姐,我没事的。”
林燕然看向陈小花:“小花,你说。”
林翠翠偷偷拉扯陈小花,陈小花被林燕然咄咄眼神瞧着,压根不敢隐瞒。
“燕然姐,昨天你送我们饴糖,我和翠翠一人一半带回家去,林山瞧见便要将她的糖都抢走,翠翠不肯,就被他打了一顿,姑爹也不帮她,还说她一个没用的中庸,能在家里有口饭吃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敢和乾元哥哥争抢吃的,活该被打。”
林翠翠怕给林燕然惹事,两只手拼命摆动:“燕然姐,我没事的,真的,大哥打我也不是第一天了,我受得住,我还能干活,你看,我举得动斧头,能给你劈柴。”
林燕然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两个女孩都忐忑不安地低着头,仿佛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个。
她只好强压怒火,缓声道:“你嫂子那有药膏,你们去要些来抹在伤口上。燕然姐家里活多得很,你们要每天来帮我,知道吗?”
两个女孩顿时转悲为喜,抬起头来惊喜地望着她:“知道了燕然姐,谢谢你!”
林燕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生的一切,屋内听得分明。
有琴明月放下书,撑着桌面起身,去找来了那盒药膏,她出来房间,立刻遇到了顾玉婉,顾玉婉忙道:“嫂子,你歇着,我帮你拿过去。”
有琴明月自是欣然从之,将药膏递给她:“有劳妹妹。”
顾玉婉冲她笑笑,拿着药膏去找林翠翠,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很快就在一起说起了话。
有琴明月看了一眼,返回房间,死卫已悄然而至。
“殿下,这是我们调查所得。”
死卫呈递上来一份案卷,而后又悄然隐没身形。
有琴明月打开来看。
案卷做的十分详细,林燕然昨日辰时出前往石门县,酉时方回凤凰镇,这期间她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在了案卷中。
有琴明月看完,陷入了沉思。
醉仙楼生的一切,自然也都记载在册。
柳蓁蓁原来另有身份,看来是哪家贵人的小姐,不知因何来到了凤凰镇。
林燕然……她才真正叫她吃惊。
醉仙楼那一番话,绝不是以前那个酒囊饭袋林燕然能说得出来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她忍不住轻轻吟出了声,这诗质朴无华,却蕴意深远,这样的诗句,放在任何时候都会被传颂的众所周知,可她前世从未听过。
这诗,也绝不是以前那个林燕然能作出来的。
林燕然,现在的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