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奴:?
自京城至北境,这一路行来,谁不得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丹药,钱财,他都收了多少?
天子的贴身近侍,日日伺候着帝君,圣上有啥都和他说,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归奴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女子骂了,还骂的这般直白!
他气啊!
“说你了!死太监!你盯着我看,看泥马啊?”
师吞齐灵魂中源自先祖纠缠的记忆,就让她极为厌恶阉人。
在北虏为帅时,宫内太监更是对她惧怕,乃是北国宦官圈子中最不能招惹的对象之一。
再加上师吞齐那恶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又阴险狡诈,关键还是一把神经刀。
平日里她不去欺负别人,就算万幸。
了解她的人,见到她躲都来不及躲,又哪会去惹?
这归奴也是倒霉催的,遇到又一次看完杨家将,性情莫名糟糕的师大帅,还盯着别人看。
能讨得到好?
何况,奸滑如师吞齐者,这次还真不一定是偶遇。
“你……你!”归奴掏出块手帕捂着鼻子,又气又怒,准备报出自己的背景。
“你妈啊你你你!说句话都说不囫囵,阉掉的不止下面那块,连舌头都被割了?”
如是说着,师大帅用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动作飒爽又带着女子家特有的灵动,双眉也好看蹙起:
“一股子尿臭味,十里飘骚!
死太监你尿管子是不是松了?赶紧找个地方去插紧了,别到处放毒!”
归奴:?
嘴脏的人他见过,可脏到这般地步之人,却是第一次见得!
关键如此难听之话,还是从一个这般好看的女子嘴中说出的,便更具冲击力。
归奴叉腰,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你放肆!”
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可那女子骂完人后,转身就走,边走边捂着鼻子,似乎真被骚味给熏到了。
归奴是真气的了懵,正要吩咐侍卫去将那女子拿下。
敢辱骂天使,她死定了!
却就在此时,之前那名迟迟未归的带路将领,终于从帅帐之外走出。
疑惑看着帐外自家士卒一个个憋着笑,莫名其妙。
又自落目于一脸怒意的归奴身上,气沉丹田,一本正经,声音不小。
踩点踩的极好,将对方出声令的行为给打断,闸刀一般:
“天使!大帅让您进去!”
这猛不丁一下,就将归奴给憋住了,像没打出来的喷嚏,难受!
阴森如蛇一般目光,便落在那传话将领身上,又环视帐外憋着笑的兵卒们,心中恨意便浓。
“好!好!好!
你们敢这般无礼,且看事后咱家如何料理你等!
还有唐奇英!你治下无方,于军营之中藏着侍妾,更怠慢天使!
你且等着,等着被陛下严惩吧!”
他做好了告状的准备,一定要让唐奇英好看,更要将那女子和这些士卒的名单一个个记下,秋后算账!
说来也是可笑,一个铭魂修为的太监,竟敢对灵藏期的强者生出谋害之心。
这看似荒诞的一幕,其实一点也不稀奇,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便如苏瑾前世古代,一些忠于君主的将军,却不得不对出使太监陪着笑脸。
也如某些一身本事,学术科研精通造福于民的老学究,不得不陪不学无术年纪还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的领导喝酒,颤悠悠端杯,撞杯时杯沿还得矮下一截。
一国之哀,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