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份礼物费了好些时日,今日才从剑南快马加鞭送进宫来的。让母后久等了。”
“您瞧,这两盏宫灯是用特别的材料做的。从今往后日夜点在您的床头,您可还喜欢?母后最擅品鉴奇珍异宝,闲暇时不妨细细瞧瞧这其中的奥秘。哈哈,哈哈哈!”
闷雷声中,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狂风伴着骤雨霹啪下了半夜。
承乾宫,福临小心翼翼地进来。
“皇上,快子时了,早些安寝吧。”
房中只点了一盏灯,李佑负手而立站在光圈里,看着那幅桃花幽鸟图愣。
“皇上!”
福临又试探地喊了一声,皇上从慈宁宫回来后,就这样站在画前,已经站了半夜了。
“怎么样了?”
李佑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一丝熬夜的沙哑,冰凉彻骨。听得福临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低头回禀道:
“小林子说,一个时辰前皇贵妃娘娘带着人去了钟粹宫。”
“钟粹宫没来人吗?”
“没有。”
“哼!朕的这位皇贵妃真是好手段。内廷司那边呢?可有消息?”
“回禀皇上,江贵人手下的几个奴才宫女审了个遍。有一个叫芝兰的一口咬定就是江贵人毒害四皇子。奴才们在她包袱里却搜出了逍遥散的碎末。和她同屋的汀兰还说,出事那天的后半夜,见过她偷偷溜出门,一顿饭的功夫才回来。从这些看来,给江贵人下毒的就是她了。”
“一个奴才而已,她哪来的胆子!背后的主子是谁?”
福临一直躬着身子不敢起来:
“她从前是浣衣局的,家中有个哥哥还有个老母亲。奴才查到,年前她家里刚买了一出二进的宅子,还在西街置了一个店面。”
“所以呢?”
“出钱的正是宁国公府。”
李佑虽心中早有答案,但此刻得到证实了,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忠妃真是作死!
福临在一旁突然支支吾吾,有话如鲠在喉。李佑见状喝道:
“有屁快放!”
“是!那个芝兰还说,说,江贵人和萧副统领有私情!端午那天就在湖边私会。”
福临的话音刚落,咔的一声,李佑手中的一只酒杯被捏得粉碎!
福临吓得一哆嗦,跪倒在地,
“兴许是那奴婢为求活命,胡乱攀咬。
此番忠妃设下双杀计,江贵人得陛下庇佑死里逃生。那奴婢才会讲如此诛心之言,目的就是要陛下和江贵人离心啊!”
李佑想起端午宴后,太掖池边,萧策和江书晚在垂柳下相对而立。两人郎才女貌,甚是登对。
当时他就心中不悦,可晚儿却和他说,萧策心仪江书意,只是在向她打听江书意的事情。
是晚儿在骗他?还是那个叫芝兰的胡乱攀咬??
“毒害宫妃,剁手!又胡乱污蔑,割了舌头!”
福临后背冷汗淋淋,连声称是。又道:
“那忠妃那边?……”
李佑手掌一松,酒杯的粉末扑簌簌的掉了一地。
“朕累了,叫孙太医给朕开一副安神的汤药,朕喝了要早些休息!”
福临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