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臉興奮的點點頭,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大樹,示意想要去那裡聊一聊。
陳晏初看了葉然一眼,跟著那人去了樹後面。
只見那人擦了把臉上的雨滴,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什麼,兩人直接看愣了,面面相覷。
陳晏初出聲問道:「抱歉,失禮問一句,你不會說話?」
那人點點頭,接著用手捶了下頭,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想要說的話。
陳晏初繼續:「我不會手語,你比劃的我也看不懂,不過,你找我,是和我前兩日救的人有關嗎?」
那人點點頭。
「那他醒了嗎?」
那人搖搖頭。
陳晏初想了想:「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想找我幫忙?」
那人急切的點點頭。
陳晏初大概明白了,那日把人送回去後,李大夫就說了會很兇險,再加上牛棚本身環境就不好,條件也差,後來又是颳風又是下雨,就是個正常人都未必扛得住,更何況是個病患。
恐怕不是自己那點靈泉水,那人也撐不到現在。
自己靈泉水本就不多,當初累的腰酸背痛,第二天直想下不來床的時候,他都沒有動用靈泉水的想法。
後來見靈泉水對葉然身體有改善,他就更不會隨便動了。
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救了人,如今不是他摳門,而是,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把一杯看似平平無奇的水送給他們,人如果立馬醒了,還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吧?
那人看陳晏初一直不說話,以為他不願意出手幫忙,滿臉的失望,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打算。
之所以來找他,也是因為陳晏初是第一個對住在牛棚的他們伸出援手的,以為找他會有什麼辦法救人。
啞巴剛要離開,就聽陳晏初又說:「可我不會醫術,有什麼能幫到你們的嗎?」
啞巴眼睛一亮,拽著陳晏初的手,在他手心上寫著:「峪深一直不醒,方叔說需要一些藥材,人才有可能醒,但我不認識藥草,方叔和趙叔要照顧峪深,你可以幫幫忙嗎?」
陳晏初沒說話,他也不認識藥草啊,扭頭看著葉然,只見葉然眨著眼睛看著他:「你想幫忙?」
陳晏初反問他:「你介意嗎?」
葉然搖搖頭,問啞巴:「你們需要什麼藥草?」
啞巴撓撓頭,一臉的迷茫,不知是不知道,還是想不起來,接著指了指牛棚的方向,眨著眼睛看著他倆。
陳晏初心領神會:「那你先回去吧,我倆一會過去,以免有人看到。」
啞巴見狀,高興的點點頭,也不怕陳晏初騙他,一路小跑回去了。
葉然問他:「要去嗎?」
陳晏初想了想:「去看看吧。」
兩人說著,腳步一轉,就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陳晏初四處張望一下,接著敲了敲門,啞巴應該是已經和他們說過了,敲門聲剛響,門就打開了。
「請進。」
屋子看著比上次更破了,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屋頂還有剛剛修補過的痕跡,不過也只是簡單的加了些稻草和磚塊,看來這次暴風雨對他們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打招呼的還是上次那個老者,有些感激的和他倆說:「多謝二位願意出手幫忙,老朽不才,會些醫術,但奈何分身乏術,缺少一些藥草。」
「泰安也沒和我們商量,就擅自去找你們,實在抱歉。」
陳晏初擺擺手:「沒什麼,我們也是過來看看,未必幫得上忙。」
葉然問道:「聽說你們是缺少藥材,是需要哪些藥材?」
聽到葉然說話,老者看到陳晏初身後冒出來的葉然,晃了好一會神,隨即說道:「蒺藜,石,麥門冬,秦艽這幾樣藥材。」
葉然點點頭:「蒺藜我家剛好有,其他的。。。。。。」
說著看了看外面的雨:「這個天氣上山也不合適,這樣吧,我去衛生所試試,看看能不能幫你們要點。」
老者一聽,連忙朝兩人深深鞠了一躬,陳晏初最見不得有人行這大禮:「不用如此客氣。」
老者起身時無意間看到陳晏初懷裡的書露出一角,想了想,轉身從一旁的箱籠里拿出了兩本書:「我剛剛看你懷裡有幾本簡單的醫書,家裡還有藥材,想必是懂藥理的,這幾本書就作為謝禮送與二位。」
見陳晏初還要推辭:「拿著吧,這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再者,我們也不好一直無故接受你們的幫助,就當感謝你們救了峪深的命。」
陳晏初見狀,和葉然對視了一眼,就接過書:「那我就收下了,要是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可以來找我。」
老者再次表達了感激,兩人就拿著書出來了。
路上,陳晏初給葉然說了前幾日自己救人的經過,葉然點點頭:「如果向師傅要的話,這事肯定瞞不過他,不如直接跟他講吧。」
陳晏初頷,上次看李大夫還願意出手救人,應該也不是完全排斥牛棚的人,可能就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剛從衛生所出去沒多久,就又抱著書回去了,李大夫看見兩人回來:「怎麼?拉下東西了?」
葉然脫下雨衣,把剛剛的事講給李大夫聽,接著又拿出了老者送的書。
李大夫原本一臉的不贊同,剛要出聲反對,目光就被桌上的書吸引,手不自覺的拿起書,翻開看了看,最後化成一個長長的嘆氣:「你們想幫就幫,人家給的謝禮不輕,就是一點,日後還是儘量不要往來的好,更不要讓村里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