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事故也不算和他完全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他打電話,江淮說不定不會那麼著急趕路…江家突然失去了一個繼承人,他無論是作為與這件事有關聯的當事人,還是江淮的妻子,都有義務幫助江家度過難關。
還有江晟。
只要想起這兩個字,虞彧的心就是一跳。
他沒法面對江晟。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計劃內…他壓根沒想過把江晟牽扯進來。那樣純粹而熱烈的,自由的江晟。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赤誠而滾燙的感情,要把他整個人燒著似的熊熊。然而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了——隔著一個埋在土裡的掌控者,隔著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紛,隔著一人的謊言與欺騙。
他沒法和他交心。他們永遠只能披著平和的假象,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相處。
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
但虞彧已經不想再騙他了。
這麼多年,只有江晟一個人會這般待他。真誠的,熱烈的,愛慕的,要把人融化的真心。他不想…再欺騙這樣一個人了。每次對視,他甚至有種要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衝動。
所以他今天上午才會給足他們獨處的時間空間,還那麼提醒江晟的朋友。
他好像在期待著江晟能夠知曉一切謊言。希望他能刺破一切真相。
江晟一定會憤怒。然後他會離開。他那樣驕傲的人,是忍受不了被如此欺騙的。
雖然想到這裡的時候,虞彧心裡會有些發空。但最起碼,他可以不用再那麼痛苦了。
滿懷著秘密地相處,和乾脆了當地分開,究竟哪種情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會更遠呢?
第23章坦白
江晟一夜沒睡。
蘇逸和洛昀庭倒是很早撐不住了,蘇逸一邊罵他神經病,一邊打著哈欠掛了電話。
江晟就推開窗戶,點著根煙。
他長得好,做這種簡單的動作也就充滿了自然的帥氣,令人挪不開眼。
睡不著。一下被告知的太多,只覺得前半生都猛地被填滿,壓的人透不過氣。
原來在他記得之前,他就和虞彧那麼糾纏過。
「江淮的婚禮你都沒去。」蘇逸這麼說道,「當時他找人看著你,怕你到地方直接給他搶親了。」
江晟回復道:「他還挺明智——我真會這麼幹。」
他一定會這麼幹。儘管他已經不記得過去和虞彧的種種,但他確信,當時的自己一定會那麼做。
但虞彧呢。
他能為虞彧付出一切,不瘋魔不成活,和自己大哥鬧成不死不休…但虞彧呢。
他能朝他走九百九十九步,他又能不能朝他踏出那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