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竟是他!
丹卿已然震惊得无法言语,心中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容惊鸣没有给丹卿缓冲的机会,他用硬邦邦的语气继续道:“还有段冽!你以为他就只是段冽吗?”
听到段冽两个字,丹卿瞳孔陡然放大,一颗心亦受容惊鸣冷肃的口吻影响,直坠谷底。
果然,他之前的不安预感灵验了。
容惊鸣在一旁掷地有声道:“傻阿卿!他在骗你!也骗了我!段冽是他杜撰出来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段冽,他是容陵!抚育你的那个容陵,带你到九重天见我的那个容陵,多年前突然消失无踪的那个容陵!”
满室静寂。
余音绕梁。
傻阿卿,他骗你,他就是容陵……
容惊鸣的声音不断重响,一遍遍,在丹卿耳畔回放。
丹卿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呆呆地望着容惊鸣,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所有思绪都被打成碎片,无法拼凑。
容陵?段冽?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不断交织,就像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他回想起与段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眼神、深情的笑容,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容陵精心编织的谎言?
丹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如同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他张了张嘴,却现自己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看着容惊鸣,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容惊鸣看着丹卿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冷硬:“阿卿,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真相。容陵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们。”
是吗?丹卿想要反驳,想要否认,却现自己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丹卿的手微微一颤,画轴从他指尖滑落,轻轻砸在地上,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他仿佛被抽走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
段冽是容陵?容陵就是段冽?
呵!多么离谱,又多么可笑,但丹卿笑不出来,他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为什么呢?”丹卿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深深的迷茫与痛苦,“为什么偏偏要来骗我?”
“当然是因为你跟他死去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容惊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喜欢的人无法起死回生,所以就把你当成他的替身!好一副歹毒心肠!好他个段冽,好他个容陵!阿卿,纵然他是我亲舅舅,我也无法容忍他欺瞒你哄骗你,如果你想找他算账,我定然陪着你,也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替身?竟然是这样的吗?”丹卿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
终于,丹卿摇了摇头,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步履飘忽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我得想想,鸣鸣,你先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阿卿!”
容惊鸣向前追了三步,却又硬生生止住步伐。
他的拳头握得极紧,指节出轻微的咯吱声。但他知道,比起朋友的支持,或许丹卿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空间。
目送丹卿支离破碎的背影渐渐远去,容惊鸣叹了声长气,心中五味杂陈。
事实上,在丹卿来之前,段冽就找过他。
那是三日之前,彼时的容惊鸣虽未完全查明真相,但心里已有七八成把握。
看见极有可能是他亲舅舅的“段冽”站在他眼前,容惊鸣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尤其这个疑似他亲舅舅的人,还顶着一张少年脸,对他说:“我与阿卿两情相悦,他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事事顾及你心情,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替他着想考虑,与我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与我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这不难吧?”
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