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与兰舟父女情深,其乐融融。兰舟俊会陪她去花园散步,陪她下棋聊天,让厨房给她做营养又美味的零食,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前世的林树虽然家庭和睦,但她家里也是那种传统的母慈父严的家庭,爸爸对她是那种沉默的父爱。如果缺什么爸爸会买,但是这种无时无刻围绕在身边的嘘寒问暖的就算了。
所以林树对兰舟俊的宠爱方式有点不适应,可是又有那么点……乐在其中。主要是兰舟俊给的太好太多了!
林树教他的五子棋下起来简单又有趣,正好合适聊聊天。作为父亲,他自然要问起林树孩子的父亲。
“那个男的,长得如何?”兰舟俊问。
他根本不关心对方的人品,财富,学识,家世……等等等等,他只关心,那个男的长得好不好。因为他是七香国权力至高无上的王君,将来孩子出生,要什么有什么。
这个孩子不会缺父亲,他的女儿更不会缺男人,作为孩子的生父,他唯一能影响到孩子的地方,就是长相。
林树思及归韶江,嘴角就没有垂下过:“他长得很好,眉眼如画,英姿飒爽,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蒙着面,可我只看他得眼睛就知道他长得好看。”
“那就好。”只要不会影响到孩子的长相,那就极好。
可想了想,兰舟俊还是担心:“他家里人,有没有长得不好的?”
林树也停下落子,细想起来:“应该是没有的,他的堂弟,他的亲姐姐,都长得很好看。”
“那就好,那就好。”这回真的放心了。
“爹爹,你没有别的要问了吗?”林树心知肚明一定会遇到有关于归韶江的问题,她早就在肚里打好了几十份草稿,就是为了应对这些的,结果父君就问了个长相?
兰舟俊忽然笑得有些羞赧:“有些事,原本不该我问你,可我,有些等不及了。”
“什么事?”兰舟俊这副表情,搞得她既好奇又害怕。
“那……爹爹就问了,你的最后一次月信,和你月信前最后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问出这两个问题时,兰舟俊全程眼睛都钉在棋盘上,羞得不敢抬头。
“这个……”林树艰难地回想起来,“我记不清了。”
月信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前世的每个月都是记在手机上,重生之后,又总有别人帮她记着,比如林欢……所以对这事儿,她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否则也不会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那就算了,等回去请个更专擅妇人病的御医来给你再看看。”说着,兰舟俊又补充道,“爹爹问这个,是想算算你临盆的日子,没别的意思,宫里的女人都有身边服侍的人来记这些琐事,你不记得也是正常,这些年难为你了。”
“呃……还好。”林树想说,这种私密事,谁不是自己记的,也只有这些“上等人”才能搞这些特权罢了。
不过这回还真是林树想错了,因为在这个女尊世界中,女子的月信是很重要的,因此即便是在贫困人的家中,父亲、兄弟们都会帮着记,成婚后,夫君、小郎也会帮着记,只有身边没有亲人在的女人,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记这样的日子。
想到女儿自从初潮后,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每个月的那几天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兰舟俊又心疼了,眼里开始泛起泪光。
林树见势不妙,觉得应该先制人:“爹爹,我给你讲个笑话。”
兰舟俊感兴趣地抬起头,心知女儿是要故意哄他开心,他一定给她这个面子。
林树突然说要讲笑话,其实根本没想好。她以前读书时看了很多课外杂志,那些书上都喜欢刊登小笑话,她要说一个不难难得是她说哪个?
总不能说“有一头公鹿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高公鹿”这种冷笑话吧?不合时宜且兰舟俊肯定听不懂。
兰舟俊看到女儿绞尽脑汁的模样,不忍心她为难,便道:“想不出来就算了,你有这份心意,爹爹就已经很开心了。”他真心觉得这个女儿真好,与有自己虽然十多年未见,但是亲近得跟好像他是陪伴着她长得似的。
而且贴心,善解人意,不像他的另一个女儿……哎,雅君如果有喜儿一半讨喜就好了。
林树想到了:“有了有了,是有个地方的县令,喜欢吹牛,一日县令又吹性大,对下属说:‘昨天有一伙强盗追杀我,强盗头子一刀把我的坐骑砍为两截,我只好骑着马的前半截逃跑。’下属们见县令吹得不着边际,实在没法附和,就都睁着眼睛不作声,县令生气了,大声问:‘怎么,你们不相信?’一位下属小声答道:‘大人,您的马屁股都没了,叫我们往哪里拍?’”
兰舟俊被逗得哈哈大笑,或许林树的笑话并没有那么好笑,可说到她心坎去了。以他的地位,拍他马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马屁夸张得,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得出口。
见他笑,林树松了口气,这岔算是打过去了。有关于归韶江的事,刚说了个开头,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还该不该说,或是等兰舟俊问了再说,因为她看兰舟俊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真奇怪。
索性林树也问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先前总是问别人,这回正主终于坐在面前了。
“爹爹,家里的姐妹们怎样啊?”
兰舟俊看一眼女儿,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女儿没有经历过深宫的险恶,太单纯了,是该多提点一下她。
“接下来爹爹给你说的东西,你可都要记好。”
林树正襟危坐:“好!”看来这次总算能听到老师划重点了。
“你大姐姐,是元王君的孩子,还没满十四岁就因为出痘夭折了,后来元王君也是因为出痘跟着她去了,那两年,也是你刚被送去摘星国不久,你母后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结父君也去了,整个王宫因为出痘闹得人心惶惶,那两年,你母后整个人萎靡不振,王宫都如同笼罩在极大的阴影里。
“爹爹我啊,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立为王君的。”
林树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惊讶的表情写了满脸。
“出痘,这种事,想来影响到的不只是王宫里吧?”这种传染病,搞不好波及的百姓的话,严重起来动摇民心,国本都可以受到影响,内忧外患的事更会趁势而起。
如果兰舟俊是那个时候上位,并且……
“我女儿真聪明,当时整个兰花郡的情况都不太好,要说起来太长了,而且那种昏暗的日子不提也罢,总之是我替七香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解决了那次痘疫,也没让那些敌对势力趁虚而入。”
提起过去的这件事时,兰舟俊满脸骄傲,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散处那种上位者凌厉的气势。
林树看他昂浅笑,游刃有余的模样,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七香国可以由一个男人把持朝政。
现在在她眼里,兰舟俊浑身上下熠熠生辉。
“有些事情果真是与男女无关。”林树从他身上看到了归韶江,他们都是男人堆里,做到了连女人都无可替代的程度。
“嗯?喜儿是何意?”兰舟俊很快又转换成父亲温柔的角色。
林树很郑重的说:“有些事并不是非得女人来做,和男女无关,只和能力有关,爹爹就是那个有能力的人,而且爹爹的能力可以被众人所见,我为爹爹感到高兴。”她是真心的,不是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