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月回了府,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母亲传唤。
顾不上换件暖和的大氅,她便带着人跟着过来禀报的丫鬟去了祖母的院子。
松寿堂里,案榻皆倒,珠帘滚落一地,满地狼藉间。
那身着紫色华丽衣袍的老妇人不受控制的挣扎着往外奔走,狰狞的脸上似嚷嚷着儿什么,不时的出像野兽般的怒吼。
“老太太,您到底怎么了?”
“哎呀,老太太,您别吓我们?”
“老太太定然是中邪了,快去请老爷过来!”
丫鬟们拼死抱住老太太,周边几个妇人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不远处着急。
乐月走上前,在李氏面前福了福身,随即开口问:“母亲,祖母这是怎么了?”
“中邪,必然是中邪!”
没等李氏答话,旁边的二婶张氏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见众人看过来,这才讪讪道:“我与母亲昨日去了一趟梵桦寺,回来的路上马车忽然坏了,老太太便令车队暂停,也是这时,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长相怪癖、身材矮小的人,开口就问母亲他长的像不像人,母亲说像,马车才能动,谁知这才过了一夜,就……”
“若是这样,不如请梵桦寺的大师下山为祖母驱驱邪?”
京城是离龙气最近的地方,天下邪祟很少会靠近,也不知是不是当今皇帝太过昏庸,龙气不足,以至于这种事在京城都生了好几起。
“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李氏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又管着全府上下,见老太太衣衫不整、面色狰狞恐怖,颇有些嫌恶的捂了捂鼻子。
她与乐月没多停留,待丫鬟将人捆绑住,沈家老爷过来与她商议了一番明日去梵桦寺之事后,便带着乐月回了兰溪院。
一回来,李氏便迫不及待的问:“可见到裴世子?”
乐月道:“见到了,完好无缺。”
李氏松了口气,笑魇如花:“真是上天保佑,本以为他此次去必然是有去无回,谁曾想立下如此大功,以裴世子对你的看重,今日他要向皇上复命,明日他必然会上府,老太太的事你不用管,他若是邀请你去赴会,你尽管去便是。”
相比起老太太,自然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更为重要。
沈家不过五品小官,她也不过出自世家大族旁系,能够攀上翎王世子这座大庙,对方还对她家姑娘十分满意,让李氏在一众贵女妇人面前抬起头,她可不得扒住这棵大树。
倒是乐月有些心烦,她不喜欢裴璟年这样的清冷俊逸的男子,更钟爱潇洒不羁、能写出一手好诗的公子,偏圣上赐婚,她就必须要遵旨。
想到成亲后日日面对一个冰坨子,她实在是想不通成婚的乐趣。
第二日,正如李氏所说,裴璟年的帖子很快就送了过来,乐月被丫鬟按在铜镜前打扮,看着镜中那潋滟生辉、清丽绝俗的脸,没有一丝开心。
抵达绫罗河边,乐月一眼就看到了船头那穿着一身黑袍大氅的男人,他身形挺拔,腰瘦腿长,一张脸生的俊美之极,却也冰若山雪,淡如漠水。
“世子殿下。”
乐月微微向他行礼,礼未行完,便被一双大手扶起。
“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