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月忍着眼泪,泪眸中全是对谢念韫的爱恋,她使劲摇头,抱着李氏的手臂恳求:“娘,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想跟他走,哪怕舍弃荣华富贵,我也想与他在一起。”
“我不想我这短短人生留下遗憾,我只是想嫁给喜欢之人,我没有错。”
李氏只觉得头疼,她怒喝一声:“够了!”
“乐月,我真是太疼你了,才将你养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你看看你穿的绫罗锦缎,你看看你的簪上的金钗玉簪,你看看你那双娇嫩白皙的手,我精心将你娇养大,你却想跟谢念韫那个道士走?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吗?想过这桩婚事是皇帝所赐,一旦被现,满门都将为之倾覆吗?”
“道士清贫,你想过与他成亲后,你要为他洗衣做饭、日日面对灶台的日子有多苦吗?你想过你的儿女就此寒冬无裹、食不饱腹、上学无银、被人践踏的滋味吗?”
李氏深吸一口气,将怒气压下,好声劝慰:“乐月啊,这世上的女人可以有很多种活法,却绝不能为了爱情将自己变的低贱,将自己原本好好的生活变成一团糟。”
“裴世子对你是真心的,他有权有貌有地位,将你捧在手心里,说句不好的,就算你想要金凤钗,他都能将那位置给你,你为何要喜欢上一个,甚至不敢来拜会我们的道士?”
“少年人的喜欢,终会随着时间消散,柴米油盐会将你变成不再是自己。”
“到那时,你悔之晚已。”
可她越是阻拦,乐月却越是想要反抗这世俗的礼教,反抗这世俗对女子的束缚。
纵然心中有犹豫,她却已经下定决心,去赌那一把。
她不过一个闺阁女子,自幼听父母之话,从不曾有丝毫僭越。
忽然接触到外界,接触到那不曾属于她的绚丽世界,她如何能忍的住呢?
她是不甘的,也是叛逆的。
她不曾去思考未来,不曾思考这人是否能让她依靠一辈子。
她仿佛被关久了的鸟儿,一朝得到自由,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却忘了,它早已习惯被人喂养,娇嫩的到根本没有在外生存的技巧。
结局注定,是悲惨的。
李氏看她不说话,便以为她知错了,她好声安抚过后,便留下她独自一人反思。
而此时,谁也不知道宫中忽变,老皇帝正与那灵妃娘娘颠鸾倒凤之际,忽感心脏剧痛。
他捂着心口憔悴的坐起身,喘息了几口气,可闻着宫殿中那沉檀香气,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口痛的整个人都蜷缩着。
沈枝灵眼底闪过一丝异光,衣不蔽体,满身香汗淋漓趴在老皇帝背上,声音娇俏妩媚,百转千回的唤他:“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妾还要嘛,可不许停下~”
皇帝甩开她的手,心口绞痛缓了缓,总算是好点了。
但他自来小心,又叫了太医来查看,太医自然没看出什么,只道他在最近太过劳累掏空了身子,需要多休息。
皇帝在女色方面向来荒唐,尤其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极为迷恋灵妃。
突然被要求禁欲,他也不过堪堪坚持了两天,就被灵妃勾的再次破戒。
尽管太医开了几副药压制,却只是治标不治本,甚至那些狼虎之药,还将他的身体彻底毁坏。
宫中的事传不到外面,乐月的婚礼如期举行。
大婚当天,十里红妆铺满了整个京城的街道。
许是因为裴府的大方,那一日驻足围观的百姓皆洋溢着祝贺与欢喜。
裴璟年似乎也将这场婚礼当了真,锣鼓彩旗、红绸飘浮,他身姿勃的骑在战马上,束玉冠,红衣披身,俊美无暇。
将心尖上的姑娘扶上红轿之上,一步步的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