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阳眉眼沉沉,过了会才说道:“你告诉他,不用祭剑了,让他择时直接用都天神火淬火就是。”
蔺行早知道钟离阳不打算再用楼月央祭剑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唏嘘,纵使被沈玉楼伤得再狠,大人依旧是不舍得杀她。
爱情,真是神奇,能让他这样的人也变得卑微起来。
低头,看着阴丹已经化作原形的巨大身体,钟离阳一脸嫌恶:“赶紧弄到业池喂鱼去,把这张椅子也丢了。”
蔺行怔了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着人来清理。
楼下突然又传来巨大的吵闹声,蔺行以为是梦貘口下残魂作祟,去查看了现并不是。
钟离阳则沐浴过后又回了秋棠楼。
楼月央情况已大有好转,烧起来了又退了,呼吸脉象也都均匀了。
他坐在床边轻轻捏起她的手,小小白白的,嫩得像小孩的手。
他掀开被子,她光滑细直的右边大腿上被裹了一层布,上面有丝丝鲜血溢出来,他解开棉布,撒上药粉,把她的腿支了起来用新布条给她裹住。
黄昏的光透过纱窗筛进来,屋内所有东西都晕染了一层粼粼的金色。
楼月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钟离阳,他正一丝不苟地给自己包扎。
夕阳照在他的下颚上,清晰明朗。
他相貌不俗,只不过平时总给人一种阴狠歹毒的感觉,此时他静静地给她包扎,竟让她有种错觉——他也是很和煦温柔的人。
她目光往下,现他正捧着自己的大腿。
她吓得啊了一声,连忙拉过被子盖住。
钟离阳手上极好的手感突然消失,手心像是缺了点什么。
他这才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她吓得那样,他有些无奈:“你忘了你被蛇咬了?我在给你包扎,你想什么呢?”
幸好已经包扎好了,要不然她这一激动,伤口说不定又要溢血了。
楼月央脸一红,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钟离阳拿了靠枕垫在她腰后:“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饿不饿?”
楼月央摇摇头,抓了抓自己散乱的头不答反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钟离阳朝外边努了努嘴:“一天一夜了。”
“那蛇呢?我记得我好像把它杀了,但还有一条跑了。”
钟离阳回道:“找到了,已经杀死了,你不用怕。”
楼月央舒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蛇?它的毒竟上来得这样猛。”
钟离阳怕说出实情引起她多心,就随口说道:“不过是一条不知名的毒蛇而已,给你扎了几针敷了点药就没事了。”
楼月央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我的腿要被锯下来呢!”
钟离阳呵了声,突然想到了无尘和明奎的话,就问道:“你认识什么高人吗?比如说和尚之类的?”
楼月央轻轻按了按大腿伤口周围,现还有知觉,心里放心不少,听到钟离阳问,她努力地想,然后斩钉截铁回道:“没有,我几乎不认识什么和尚,更何况是高僧。”
钟离阳放下了点心,不认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