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了解他,但因为太久不见,还是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跟踪你?”
“不是么?”
话音落下,两双眼睛互相瞪视。
许慕突然后悔至极,为什么要跟芬姨解释两人的关系是朋友,冷心冷情的男人哪有资格做她的朋友。
许慕抽了墙壁上挂着的纸巾擦去手上水珠,而后将废纸弃于纸篓,转身朝外走,路过6辞安身侧时,6辞安转头看着许慕。
“你别妄想可以令我回心转意,许慕。”
许慕听到6今安的话,顿住脚步抬头仰视他,“6总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我甩了你。”
6辞安低下头,拉近俩人距离,彼此吵架是什么样子的,眼前女孩生气又会怎样牙尖嘴利,他一清二楚。
像刀子似戳人心扉的话,还是从他薄唇缓缓吐出来,还带着一丝玩味,“我们在一起过吗?嗯?”
许慕眼眶微微红,似被激将了口无遮拦道,“某个人跪地求婚的无赖样子还在我脑海里呢,像条癞皮狗似的,我若不答应,便要跳湖寻死。”
“那些照片还存在我的手机里,不妨让该知道的人看看6总深情的一面。”许慕眼眶酸涩,强撑着闭眼的冲动,与6辞安听到这两句话冰冷的目光对峙。
视线胶着了两秒。
6辞安冷嗤了一声,“还不承认对我余情未了吗?存在手机里做什么?是午夜梦回睡不着拿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记砸门声。
许慕走出洗手间,终究是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滚落。
洗手间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随即是碎片滚落声。
许慕胡乱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回到病房,推开房门走进去时,就见陈肆妄坐在会客厅的沙上看着手机,芬姨在收拾一屋子的残骸。
芬姨像念叨儿子一样念叨陈肆妄,“戒指、鲜花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得穿白衬衫,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一次就得用一辈子,你听到了没有?”
陈肆妄抬眸,薄唇微掀,“回来了?”
芬姨听到他的话,也不再说下去,赶紧收拾得当,将帆布包递给陈肆妄。
许慕走近他们,淡“嗯”了声,神色不自然地避开陈肆妄的目光,视线投向玻璃门内的病房。
“爷爷睡了。”
陈肆妄看出她的困惑解释道,又补充着,“我送你回学校。”
芬姨笑了笑,“这个点都能吃夜宵了,带着出去吃点好的,再送回去吧。”
陈肆妄淡应了声,又叮嘱道,“我明晚再来。”
芬姨答应下来,看了一眼许慕,眼神里带着一分刚才没有的探究。
两人和芬姨好好道别,顺着走廊朝电梯间走去。
许慕伸手取包,“我自己可以。”
陈肆妄顺着她的意思还给她。
她有些急迫,小手按在陈肆妄的大手上。
陈肆妄倒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可见许慕没有任何反应。
她小手滑过他的手指,攥住帆布包的带子,将包拎过来,背在肩头。
“满地的镜片混着血迹,那人该伤成什么样子。”两个清洁工阿姨从洗手间转出来,与他们擦身而过。
另一个搭话道,“说不准还得缝上几针呢,哪个小姑娘这么想不开呀。”
许慕眸光暗下来,大步朝前走去,气质里浑然天成的冷然感不断散开。
陈肆妄走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又跨了一步站在她身侧,“不高兴爷爷推迟举行婚礼的事吗?”
他淡淡开口。
许慕转头仰望陈肆妄,眼底升起的薄雾早已无影无踪,失去血色的唇瓣嗫嚅在一块,嗓音沙哑,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