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宥安:「……他太忙了。」
「忙忙忙,再忙也不能不顧家吧。」
溫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擰了她一把,「行了,趕緊走吧,別耽誤了正事兒。」
*
到京北已經是第二天凌晨,溫宥安回了趟學校附近的公寓,洗漱完簡單畫了個淡妝,從衣櫃裡挑了件版型相對簡單的草綠色連衣裙。
京北夏季的早晨還是有些冷的,所以臨走前她又在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亞麻七分袖西裝。
一身打扮看起來應該是溫和知性些才對,但配上那張情緒不高的臉,就顯得有些冷淡。
國慶七天假,部分學生會在此期間出省旅遊,也有一部分會留在學校,而打架的學生,正是其中兩位。
聽同事講完前因後果,溫宥安不由皺眉:「怎麼住院了?」
張老師當時就在學校,親眼目睹了那位學生的慘狀,連連咋舌,「說是胳膊斷了,怕有什麼後遺症,就留院觀察了。我看那邊家長態度挺強硬的,賠償都是小事,少說也得記個大過。」
聽到最後一句話,溫宥安眉頭蹙得更緊,張老師見狀忍不住勸她:「雖說主任讓人喊你回來處理這件事,但你最好還是做做面子功夫劃划水得了,畢竟梁老師那邊的學生受傷更嚴重,你再怎麼維護裴見辭,他也逃不開處罰。」
「免得到時候又落個裡外不是人。」
她之所以說又,就是因為太清楚溫宥安這人了,雖然在學生眼中是個苛刻到令人討厭的『滅絕師太』,但有一點他們無法否認,就是溫宥安的敬業態度及護短的性格。
每每有事,必然會努力為自己班的學生爭取到最大利益。
張老師只是個任課老師,所以她特別不理解溫宥安這份工作熱情到底從何而來,她看別的班主任也不這樣啊,尤其是高校的班主任,很多就只是掛個名而已。
溫宥安還在垂著頭看監控,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這話聽進去。
大概過了十分鐘,對面傳來翻文件的聲音,好像還有撥電話時才有的待機聲,不過從溫宥安的表情來看,那邊應該沒接。
「裴見辭現在在哪兒?」她回來後只了解了情況,還沒見過當事人。
張老師剛說了個地址,溫宥安已經離開了工位,朝辦公室的另一端去了。
見到人時,溫宥安並沒表露出太多情緒,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學生面對班主任都會忐忑,裴見辭全程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溫宥安也不廢話,直接將問題拋出。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一旦追究起來,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知道嗎?」
裴見辭聞言抬頭,罕見有些硬氣地回她:「打就打了,我又不是不承認……」
不過很快,話說到一半他就漸漸沒了聲音,因為溫宥安那雙眼睛太過有攻擊性,頂著她的目光說話讓裴見辭很沒有底氣。
「我看過監控了,同學之間發生摩擦,一時衝動動了手確實可以理解。」
她的聲音沉而穩,平時聽著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說這話時分明腔調也沒變,可裴見辭就是覺得面前這位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麼不可理喻。
至少,她說他打人這事兒可以理解,而不是像那些老古板一樣只會挑錯。
「但是……」她頓了頓,目光不偏不倚與他對上,不贊同道,「你不應該下那麼重的手。」
監控里的裴見辭將人按住,一招一式都往他臉上以及其他重要部位招呼,可見是真失了理智。
「更不應該在對方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還往他胳膊上踹。」
兩個『不應該』使得裴見辭剛剛升起的那點兒好感徹底敗了下去,他甚至有些厭惡地想,果然不該對『滅絕師太』抱有半分期待。
雖然不滿,但他也不敢造次,極為敷衍地嗯了聲,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掙扎了句:「他也還手了啊,打不過我是因為他沒本事。」
「我哥從小就教育我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可不想等他爬起來後再給我一拳。」
說起他哥時,他還挺自豪。
不過溫宥安對他哥的那些教育理念不敢苟同,敲了敲桌子,提醒他端正自己的態度。
「總之不管怎麼樣,這個事情已經過了你自己可以處理的範圍,請儘快讓你家長過來一趟吧。」
一聽要請家長,裴見辭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本來還信誓旦旦說那人活該被打的人此刻面上出現了懊悔。
半晌,她聽見他問:「能不喊家長嗎?我有錢,他們想要多少賠償我都能付得起,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大不了我站著不動讓他打回來好了,就是有一條……」
「能不能別喊家長啊?我都大學生了,又不是高中生,怎麼還搞那一套啊。」
溫宥安沒想到他對請家長這件事這麼抗拒,喝了口水才不緊不慢道:「我記得你是本地人,請父母到學校來應該不算多困難的事兒。」
她居然還是做了功課來的?!
「是不難,可……」
「可什麼?」
裴見辭五官皺在一起,哭喪著臉,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藉口,「可溫老師您不知道,我父母其實常年定居國外,不在京北,他們年齡大了,不好來回跑的。」
溫宥安放下杯子,覷他一眼,似是要分辨他這話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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