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雪色腕间有一圈很细的疤痕,像是一个镯子套在那里一般。她这里。。。是曾经戴过什么东西吗?
[小姐!您又淋着雨!]扎着麻花辫的小丫头跑过来怒气冲冲的关上窗,心疼的将那女子拉到一边,寻着干净的布巾将女子丝的雨珠擦净。
那女子一身月白真丝提花双层旗袍,开衩至大腿,面容极其漂亮。虽才刚刚十八岁,已是风姿绰约,风情万种。
她点了点那小丫头的额头,摇了摇手中团扇:[好晴儿。你知道我最喜欢看雨了。]
[真搞不明白小姐,雨有什么可看的。]晴儿将女子扶到镜前坐下,梳理着镜中女子的长,手脚利索的用一根簪子绾好,替她戴上饰品。
[我总觉得下雨,就是相逢的日子。]
晴儿快手快脚的将口脂递给女子,又为她寻了双高跟鞋,俯身替她穿上:[奴婢没有文化,可听不懂小姐这些。奴婢只知道,一会您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就要来了。您呀,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不老爷又要生气了。]
那镜中女子撇了撇嘴,精致的面庞沉了下来:[那江西的督军也是奇怪,从未见过我,就来提什么劳什子的亲。听说都二十六岁了,比我大那么多。我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哎呦我的好小姐。那督军权力可大着呢,而且啊,听闻他长相帅气,除了性格有些冷淡。但是他洁身自爱啊!这么多年身边从未听闻有什么女人。]
绝美的女孩烦躁的摇着扇子,桃花眼里暗了下来:[那又怎么样,我又不认识他。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干脆偷偷溜出去算了。]
晴儿将她按下,轻声安慰道:[我的好小姐,您可消停点吧。督军的名称谁人不知啊。也就是您,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平日就喜好弄什么占卜算命。您没算算督军叫什么名字?]
[好啊,你个小丫头敢打趣我。]那穿着月白旗袍的女子转过身来,上手就要挠那侍女的痒痒。
晴儿到处躲避,笑着求饶。
月白旗袍的女子哪里肯放过她,猛然朝她扑了过去。
[小姐!]
[呀!]那女子倏然扑进了一个冷冽的,含有淡淡雪松香气的怀抱里。
她抬眸看向面前之人,须臾间已快退了一步。
[你是谁?]她的声音夹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来人一身军装,头戴军帽,身材高大,一头雪白长整洁柔顺的束在一起,垂在一侧肩膀。他外搭一件黑色的大衣,面容清俊孤冷,望着她的冰蓝色眼眸却是温柔至极,泛着缱绻柔波。
梦中之人的面孔与他的面容缓缓重合。
那人摘下手套,露出苍白修长的手,有些瘦削的手腕上带着一根褪了色的红绳,上面隐隐可见黑丝与雪色的丝缠绕。
他勾起唇角,身后副将替他脱下大衣,轻轻向她走近,微微俯下身。
堪比大海一般澄澈的眼眸映在了她的一双桃花美目里。
他说:[我叫付迦澜。是你未婚夫。]
他伸出那只带着红绳的手,掌心向上,缓缓递到她面前:[我来寻你了,婉婉。]
李时婉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许久没有说话,却不自觉的将手缓缓放入他的掌心。
[小师父。。。]
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小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难怪她的眼前氤氲了起来,面前男子的面容若隐若现,与梦境之人慢慢融合,最后都化作了那只为她温柔擦去泪滴的手。
[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这次,我再也不会走了。]
他猛然将她带到怀里,她乖巧如猫,不知为何心里酸涩的难受,哭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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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江西督军付迦澜娶了皖南第一富商李之衍之女李时婉。
据说。
自从夫人李时婉入住付公馆。
督军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日日面带笑容,对谁都是和颜悦色。
督军极其宠爱夫人。一生都未有委屈过夫人。
他们一生恩爱。育有一儿一女。
督军迦澜曾说,李时婉是他世世生生的情缘。当时不知道艳羡了多少女孩。
迦澜与李时婉。
他们终是日月相伴,山水同眠。
后来啊。
李时婉才知道,那腕间疤痕,是她上一世将迦澜的丝编成腕绳所致。而迦澜在百年苏醒之后,便真的撕开时空裂缝来寻她了。
迦澜也是在后来的后来才知道,李时婉用她一身灵力与一神秘人做了交易,不管轮回几世,但凡见到迦澜,便永远不会忘记他,不会忘记那些与他的曾经。
她终于和他的小师父在一起了。
而他的小师父,也将他一生追逐的光,永远的留在了身边。
他们将世世生生,永不分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