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看过吧?”6飞道。
唐大年道:“当然,这剧谁能没看过,举国皆哀刘慧芳,举国皆叹宋大成……”
6飞摊摊手,“你就把这个梅湘南,当成家暴版刘慧芳,怎么惨怎么来,最后大结局,再成功摆脱魔掌,观众不就看舒坦了嘛!”
“可这会不会夸大家庭暴力?”薛晓路担忧道。
6飞撇撇嘴,嗤之以鼻。
《亲爱的小孩》前1o集还贩卖焦虑,那特么是贩卖吗?那就是婚育失败的现实!
咋地,只许银幕合家欢,就不许展示残酷一面?
“你看过家暴嘛?”
他问向薛晓路,又问唐大年,就见两人摇了摇头,追问道:“主笔的姜伟老师呢?”
薛晓路道:“有,姜老师最近就在做家暴的社会调查,完善剧本。”
“这不就结了,现实比故事更残酷。”6飞把翘起的腿放下,随口举了个例子。
“这么一看,写的还不够深刻,得改!”
唐大年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哎,今年的艺考,你有没有报我们北电?”
…………
“啊~啊~啊~”
“咿~咿~咿~”
6飞站在院落里,吊了会儿嗓子,圆润醇厚,雄浑有力。
“行,半年的苦修没白费。”
秦海路过完年,就立马赶回燕京。
“老二,再检查检查,东西都带齐了吗?”6云从屋里出来,把保温杯递了过去,“呶,里面泡着胖大海,清咽利喉。”
萧红梅神色紧张,“要不我们也跟你们去呗?”
“大哥,嫂子,不用,有海路姐就够了,艺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6飞前一世早就经历一遭,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万事俱备,根本不怂。
他轻装上阵,来到中戏时,门口已经站满了陪考家长和考生,俊男靓女云集,乌压压的一大片。
他们身上穿得跟脸上一样的好看,他们很爱说话,很爱笑,很爱交朋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认识或不认识的,相熟或不相熟的,都架不住一番热络和细细的打量。
这些年轻人,全身释放着一股子活力和骄傲。
粗粗一扫,一张张面孔从眼前掠过,嘚,一个都不认识,这届星味这么黯淡吗?
人群之中,一双眼睛透过缝隙,一直盯着6飞,张阳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依然忍不住地哆嗦。
“他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哥们,哪个人来哩?”
背后,忽然传出带着琴岛口音的声音。
张阳扭头一瞅,一张不精致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男人满脸沧桑,皮肤黄黑,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
“没什么。”他拉开距离,眼神里充满嫌弃。
男人脸色一僵,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白眼,然后咧嘴一笑,看上去又憨又傻,就又遭到更多的讥笑,仿佛在说——
长得这么寒碜,也敢来考中戏?
终于扛不住有意无意的目光,自卑地跑到队伍的最后头,然后掏出一根烟,偷偷点燃。
突然间,6飞出现,“哎,哥们,借个火。”
“啊?”男人一愣。
“借个火。”6飞比划个点打火机的动作。
“喔,给。”男人惊觉道。
6飞睨了眼周围,旁边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深怕身上沾到烟味,面试被评委闻到减印象分,身后的大人家长也像在看异样,看着俩人。
“谢啦,我叫6飞,考中戏表演系,哥们你呢?”
“我?”
男人明显感觉到青年没有那种客套虚伪,语气真挚,笑道:“我叫黄博,来考高职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