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不同的,是陆昭霖额外嘱咐了一句,若有大事要事,太子必要来甘泉宫请他的示下,不可妄自决断。
江诗荧听说了这一句,明面上不见异常,心里却清楚,若不想事态发展到更糟糕的地步,她得早些动手了。
若先动手的是陛下,那他们娘儿俩,只怕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又过了两日,方院史到凤仪宫请平安脉。
江诗荧屏退了众人。
“方院史,我要你说实话,陛下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方院史以为她这一问,是出于关心担心:“陛下的底子无碍,修养一阵子便能大好了,娘娘无需担心。”
江诗荧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令人不能满意的答案啊。
她垂下眼睑,陷入了沉思。
平安已经当了十一年的太子。
他刚被立为储君那几年,前朝还有过不一样的声音。但是无论人前人后,陆昭霖都做足了只认这一个继承人的样子。
便是后宫里,也是她这个皇后一家独大。
平安又着实争气,无论学问还是处事,都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渐渐的,前朝也就都认了。
谁能想到,先有了反悔的念头的,竟是陆昭霖自己呢?
身体逐渐衰败的帝王,看着朝气蓬勃又芝兰玉树的太子,那目光,已经不似是在看儿子,竟似是在看仇人一般。
陆昭霖还没失了智,知道遮掩一二,但如何瞒得过江诗荧这个枕边人?
江诗荧再度叹了口气。
好在,这些年里,她口口声声说着“都听您的,阿荧相信陛下”,心里,却从未有过丝毫的松懈。
该做的布局,也是早早就埋下了暗子。
到了如今,阿正已经当上禁军统领,有禁军在,宫内就乱不起来。
西郊大营的裘氏姐弟早已被她收服,有西郊大营在,京城就乱不起来。
万事俱备,是时候,扇起这最重要的东风了。
想到这儿,她抬眸看向方院史,开口要了一副药。
方院史听到她的要求,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艰难地寻回自己的声音:“您若是想要——”
他没说中间的话,只说了后半句:“臣直接在那位的药里动手脚便好。”
他的第一反应,竟不是觉得江诗荧大逆不道,而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想着替她动手。
江诗荧眸中泛起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你把这药悄悄配好了,递给阿圆便是。”
她心中已有算计,不必搭上方院史一家子的命。
见她坚持,方院史只好点了点头。
方院史才刚走没多久,于成益就一脸严肃地进了殿。
“娘娘,太子殿下在甘泉宫被陛下训斥了?”
“什么?”江诗荧险些摔碎了手中茶盏:“你细细说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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