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笑着:“夫人,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只是,母亲的画像为何会在皇宫,而且是先朝花兮贵妃的茹花台,是吗?”慕玘这些月,查出了很多事情。
原来,先皇心悦母亲。
她一开始不相信,从小只听说,先皇钟情于他宫里的一位贵妃,只是那人脾气古怪,从不出来见人。
世人都说,花兮夫人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她当时不信,因为她认为母亲才是最好看的人。
只是每每对母亲说起这个女子,母亲总是会沉默,神色奇怪,连忙打断叫她休要多问宫中的事。
当时她虽然年幼,却也知晓自家和宫中关系匪浅,但从来都明哲保身,非关己事,自然是要闭口不言的。
况且她屡次进出宫殿,都未曾一睹贵妃容貌,自然到后来,也就无甚兴致了。
难怪先皇会一道圣旨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
但是,沈太后是如此杀伐决断的人,怎么会容许先皇钟情别人,而且一夜之间封了贵妃。
如若真的是母亲,那么沈太后的性子自然是嫉妒的。“那么,杀我母亲之人,也要杀我咯。”慕玘轻声,语气已有了波澜。
上一辈的恩怨,似乎随着先皇和母亲的离开,烟消云散。
如今,沈太后成了后宫,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也十分懂得抓紧手中的权势。
一朝新臣换旧臣,太后已然无法因为后宫的醋妒勾心斗角,自然是为了权力,与人争锋。
魏安辰,不是个容易被人唆使的君王,如何会愿意一个自小与自己本就不亲近的母亲夺走了他对于天下的绝对统治。
帝王和太后争权,皇后确实不必牵涉其中。
杀母之仇,一定要报。
只是慕玘如今心性稳重,自然是一命抵一命最好,但沈太后权势通天,而且最爱重权势,自然是要剥夺她全部的念想。
如今一想,慕玘回过神来,原来魏安辰叫自己放手去查,其实一开始就是默许的。
她知晓了这些,对于甚沈太后自然会有所忌惮,也不会轻易被她拿捏,自然是不会让太后称心如意的。
如此,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慕玘微笑,帝后如此,也算是十分默契。
但是,慕玘对于沈太后来说,是外人,而且是仇敌的女儿。
皇上是她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虽然皇上刻意远离,但作为母亲,会伤害孩子吗?
她不敢多想,毕竟这吃人的后宫,什么都会生。
她站起来,看着门外天际的月光,心神恍惚。
“母亲,父亲,你们一定要让女儿为你们洗刷冤屈。”
婉儿陪在小姐身边,十分心疼。
她也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也十分明白作为子女的心情,若是能平反,是会豁出性命的。
“小姐,您还是莫要太伤神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婉儿不敢多说什么。
慕玘心下一暖,看着婉儿复杂的神色,知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免叹气:“你托我的事,我会做到的,放心。”
月光如水,却也十分冰凉。
小夏子回到宫中,回禀皇后想要安心在家里养胎之事,魏安辰没有拒绝,想着皇后在家里最是安全。便也只道了一句,“你多出宫便是。”
再无他话。
转眼,就到了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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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已然六个月,但她愈精神不好,竟清瘦了许些。
沈晖如今每日都来给慕玘问安,和府里上下也是渐熟了的。
五月栀子和玉兰盛开,气味甚浓。
沈晖穿堂过院走进,见她咳了几声,心下紧张,径自坐下,“姐姐这状况怎么愈严重了。”
这几个月,沈晖是他渐渐将慕玘当作亲近的姐姐,十分在意姐姐的身体。
他作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欲喝时,闻得味道不同往日,便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什么茶,味道这样奇怪?”
“回二公子,这是宫里的花茶。”
沈则皱眉放下,“你们小姐给我喝过的不是这个味儿,你拿下银簪来我瞧瞧。”
婉儿见势不对,赶忙放下茶杯,“有什么不妥吗?”
沈则摇头,再拿起茶盏,“说不上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