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到了躺在骯髒惡臭的巷子裡,渾身濕漉漉早已僵硬的身體。
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他的鼻子被割掉了,部分嘴唇,眼皮也一起被割掉了。」
「不是什麼專業手法。
「傷口很雜亂,就像是用暴力摧毀,肌肉和皮膚組織帶著刀傷和撕裂的痕跡。」
打開砂糖蓋子正在往裡面加放糖的茉莉。
一顆,兩顆,三顆。。。。
女巫看著潔白的方糖在茶杯里慢慢融化,心情悠閒拿起銀色湯匙慢慢攪勻。
她的態度輕描淡寫的,就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
高聳的建築,霧蒙蒙的蒙著細雨的薄紗,像一個默哀垂淚的女士。
「這證明行兇者不是專業的殺人犯剝皮手。」
「更不是情殺。」
「暴力毀壞面容,更像是為了隱藏死者的身份,或者讓人誤判死者的身份。」
「所以我說,死的人很可能不是布萊爾。」
過分寬鬆的裙子漏出一截纖細布滿淤青的臂膀,漂亮的金絲雀踩著不合腳的鞋子,碧綠色的貓兒眼一直看著窗外。
坐在椅子上,享受著雨幕下寧靜,比起美味香草茶。
保羅明顯對於桌子上手指鬆餅更感興。
暴躁的金絲雀看起來削瘦,但是胃口可一點都不小。
他剛剛甦醒過來,身上尚未消失的淤青變成了嚇人的紫紅色,纖細手臂上遍布傷痕,手指上也包著紗布。
因為瘋狂抓鬧牆壁,翹起來撕裂的指甲,吃飯之間也被重處理過傷口。
女巫的手指很靈巧,草藥敷上去的時候涼涼的。
距離的近的時候。
保羅能看到她垂落的額發,輕輕顫動的睫毛,精緻平淡的眉眼。
氣氛詭異的融洽。
保羅像是被順好毛的野貓兒,不再張牙舞爪的發出嘶鳴聲音。
而是端坐在位置上,一雙碧綠的貓兒眼盯著她。
「說到底,你只是懷疑。」
「你並不確定死者到底是誰?」
漂亮的少年用包紮好的指尖,捏起來手指鬆餅放到唇邊咬的,「咔嚓咔嚓——」作響。
美麗又殘忍。
對於殺人事件不迴避,對於聽聞到任何血腥內容也不會感到詫異。
就好像他們在談論不是個剛剛逝去的生命,而是路邊一隻被獵人打死渾身血淋淋的兔子,魚攤販子手上捏著一條被開膛破肚的魚。
無力的大口呼吸著,最後殘餘的身體本能,無力的甩著尾巴。
「不過比起誰是兇手!」
「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清楚,那麼清楚他的鼻子被割掉了,他的嘴唇也被割掉了一部分。」
「你不是沒見過屍體嗎。」
金絲雀輕佻的咬著鬆脆的鬆餅,微微上揚眉的貓兒眼翠綠翠綠的,有一種抓到她把柄的小得意和機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