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似乎很清楚刀子往哪扎伤她最深。
柳若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无法再做母亲的痛苦和被父亲放弃,被爱人伤害的绝望糅杂在一起。
她再也忍不住尖锐开口:“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
“封诏绫你别忘了,那碗绝子药是你亲手灌下去的。”
封诏绫看着她赤红双眼中的痛苦,声音薄凉:“是你先背叛了我。”
背叛。
柳若水突然笑了,笑中含泪:“封诏绫,你心知肚明,我没有选择。”
对视间,封诏绫冷下了面容,吐出两个字:“出去。”
柳若水没有丝毫迟疑,胡乱揽起衣衫便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转身的那瞬间,氤氲在眼眶里的泪砸了下来。
……
长安宫没有燃炭,空旷的屋子冷冰冰的。
柳若水躺在榻上,只感觉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又疼又累。
封诏绫,父亲,甚至是柳清棠……
所有人都希望她去死,可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可越想,脑袋里越浑噩。
柳若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里,越来越热!
渐渐的,她就没了意识。
等再醒来,手背上的几处穴位上还扎着银针。
一旁,宋之凛见她醒来出声道:“娘娘醒了,您发了高热,如今刚缓解些,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柳若水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陡然对上宋之凛苍白的面容。
她一怔:“你怎么了?”
宋之凛没回,只是沉默着将她手臂上的银针取下。
柳若水看着他隔着丝帕的动作,恍然想起了上次他来时,封诏绫的神情。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封诏绫对你做了什么?”
宋之凛没想到她会猜到,愣了下还是没有说。
只是看着比上一次还要精神萎靡的柳若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可以把曾经那个爱笑的小姑娘磋磨成这样。
他眼中带上几分不忍:“您想离开吗?”
闻言,柳若水呼吸一滞。
就听宋之凛低声道:“我家中有一种独门秘药,可以让人假死,不会有任何人能看破。”
“如果娘娘想走,臣可以帮您。”
柳若水听得心动。
从先皇死的那日开始,到现在,她其实早已不求什么了,只是想活着。
但是封诏绫不放过她!
如今有能离开的机会,她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