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徒诺声音明显地又冷了好几个度,“你特地过来就是要告诉本王这个?”
当然不是!怎么敢为这样的事坏了王爷的好事。
此刻年安才想起自己火急火燎赶来的原因。
“安国庵庵主月虚,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王爷离开之后。”
“仵作可查验了?”
“死亡时间和王爷离开的时间吻合,致命伤显示,凶器乃是当年东月国送给先帝的独一无二的晶兰,随月师太一口咬定自己是目击证人。”
年安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诺,见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继而继续,“大理寺鉴于压力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估计这会,正磋商着怎么将王爷‘请’过去。”
“本王知道了。”
司徒诺丢下这一句话,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卷书,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感觉到屋里的人没有半点动静,司徒诺不禁斜睨了年安一眼,“还有事?”
“王爷,”年安眼珠子往他拿着书的手上转了转,实诚地说道,“拿反了。”
司徒诺将书放下,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品质,并不是任何情况下都是好的。”
年安觉得有点不着边际,但他一直信奉自家王爷说得一定都是对的。即便不明就里不知所以,也很受教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一边苦心琢磨着,一边退出书房。
司徒诺没有再拿起书卷,而是起身走到了窗户前。
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如今日这般窘迫无措。可是,落在他眼里却总觉可爱,心里还莫名其妙地滋生一种可以称之为‘躁动’的东西。
她曾靠过他的肩,他曾握她的手;她曾隐晦地在言语上调戏过他,他也不甘示弱礼尚往来。
那些时候的他们,坦然自若面不改色,说着无动于衷的情话,做着情感上无关痛痒的未婚夫妻。他觉着,好像也挺好。
可人总是贪心。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内心深处想要一些不止与过往交集的‘更多’。
这里正对着行云阁的客居,他兀自想起那个清寒寂寥没有月光的夜晚,一望无尽浓郁的墨黑里,对自己心狠如斯的她。还有初次相遇,一身沁满血色的红色嫁衣的满目疮痍的她;那个说着我们彼此需要笑意盈盈却目光冷冽的她……
聪慧明丽的她、沉着冷静的她、英勇果敢的她、清冷无情的她、有仇必报的她……一幕又一幕,交织成一张又一张的网,他就站在网中央,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该有个阶段性的完结了。
还有半月,就是属于他和她的共同的、特殊的日子。怎么能让这些糟心的事情影响了呢?
虽然很多事情还是毫无头绪,然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地处理,人,总得一个一个地解决。
司徒诺回到书桌前坐下,摊开纸张,拿起墨条,快又高效地将墨磨好,提起笔搁上的笔,笔酣墨饱,行云流水,洋洋洒洒一封信就写好了。
他刚将信件叠好,正要叫人,便见一向稳重的慕荣三步做两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头上渗着微微的汗。
“王爷,探子回报,现常氏母子的踪迹。那卫馨,今日有人在城北的一处庄子见过她。”